乘電梯上樓時,夏聽嬋一直板著臉,而嚴穆唇角的弧度有些失控,漸漸蔓延至眼底。
借著轎廂明亮的反射,他瞥旁邊的女孩子,輕語:“不氣了,我以後再不買石榴了。”
“......”
夏聽嬋不搭理他。
電梯門一開,她邁步往家裏走。
大概是覺得他們去的太久,李玉芬站在門前等著。
她視線移了移,落到嚴穆手裏的石榴上,笑嗬嗬問:“想吃石榴啊,我帶了許多呢,托你的光,都是夏誌遠送來的。”
“......”嚴穆深覺不好,連忙低眼,“我不知道阿婆帶了石榴。”
夏聽嬋麵無表情。
察覺兩人的狀態不大對勁,李玉芬問:“怎麼了?”
“阿婆您該早點說,”夏聽嬋陰陽怪氣,“您石榴都白帶了,那水果店有倆石榴西施,巴巴把他魂都勾走了,又買了一袋。”
嚴穆:“......”
李玉芬:“......”
倆人同時靜默幾秒,李玉芬佯裝要抬手打她,嘴裏還罵:“一天天的瞎說些什麼,都嫁人了,這嘴巴再不管管,日子久了,誰受得住你。”
老人思慮周詳,話裏話外透著提醒的意味。
夏聽嬋在氣頭上,聽不進去這種類似於夫妻相處要包容的勸導,反而是嚴穆背脊直了,小心地擋在祖孫倆中間。
像是生怕李玉芬的巴掌會真的落下。
他輕抿唇:“阿婆,你別罵她。”
“......”李玉芬忍笑,“幫你管老婆不好?”
男人一向冷肅的眸子罕見滑過一絲茫然:“為什麼要管她?”
“不聽話就得管,”李玉芬故意說,“像她這樣壞脾氣就得管。”
“......”嚴穆頓了一秒,高大的身軀透出些許卑微,他說不出甜言蜜語,又怕小丫頭挨數落,開口時竟多了巴巴的意味,“阿婆,那您管我,我才壞脾氣。”
話一落,李玉芬嘖嘖:“瞧瞧這孩子多懂事。”
她視線不經意一轉,落到正在換鞋的女孩子身上,眉頭忍不住皺起:“你也學學!!”
“......”夏聽嬋麵無表情,抬頭,“綠茶男。”
嚴穆:“......”
他怎麼綠茶了?
綠茶男又是什麼意思?
夏聽嬋:“下頭!”
嚴穆:“......”
罵了這兩句讓人懵逼的話,女孩子腳步很重地去了廚房。
徒留嚴穆一臉不解,他默了默,對李玉芬低語:“阿婆,您別罵她,是我不好,她很乖很乖的。”
李玉芬:“......”
又氣又好笑。
午飯時,夏聽嬋跟李玉芬坐一邊,她吃的格外安靜,一碗飯用完,又加了碗湯慢慢喝著。
“吃點石榴,”李玉芬笑嗬嗬的,“嚴穆都給剝好了。”
餐桌中央一大碗紅到晶瑩剔透的石榴籽飽滿,顆顆如同紅寶石般誘人。
夏聽嬋抿了口湯,轉頭問:“阿婆,夏誌遠是誰?他為什麼給我們送這個?”
“隔壁村的,”李玉芬說,“他家幾千畝石榴差點滯銷,是嚴穆幫他找了銷路,人家聽說我身體不好,特地過來看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