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還有些亂,商場買的東西三三兩兩散落在地,沒來得及整理。
夏聽嬋邊用腳把東西往兩邊踢,邊招呼蘇阮阮隨便坐。
望著她的動作,蘇阮阮不由得想起爸爸跟她講過的,之前開視頻會議時見到的那一幕。
“夏小姐,”蘇阮阮忽地開口,“我認為嚴穆應該找一個能夠輔佐他的太太。”
夏聽嬋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阮阮:“你想說什麼?”
“......”夏聽嬋坐進沙發,頓了一秒,才說,“我怕我說了,你再接受不了,畢竟,談話才剛開始。”
蘇阮阮臉色漸漸難看:“我不需要你照顧。”
夏聽嬋沉默短瞬,坦白而又真誠:“你既不是嚴穆他媽,也不是嚴穆本人,你認為‘你認為’有用嗎?”
“......”蘇阮阮被反問到臉頰開始灼燒,“他選在超銳上市之前跟你結婚,你知道他背了多大的風險嗎?”
這個夏聽嬋不知道。
她不懂開公司和公司要上市的事情。
而嚴穆那時候跟她說,他需要一個太太,因為超銳有上市的打算,一個穩固的家庭能讓他獲得更多信任。
蘇阮阮:“他是超銳的大老板,他的婚姻狀況關乎到超銳能不能成功上市,知道你們結婚後,董事跟投資人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已經連續通宵許久了。”
“蘇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夏聽嬋好脾氣道,“外界無非是擔心我們會出現婚變,但我跟嚴穆的婚姻不會有問題...”
說到這,夏聽嬋不解:“你這麼關心他,就不怕我因為你跟他吵一架,然後鬧著要離婚?”
蘇阮阮僵住。
這確實是一條邏輯問題。
她借口為了嚴穆好,覺得夏聽嬋不適合嚴穆,可若是夏聽嬋跟嚴穆的婚姻出現問題,所有人都得跟著倒黴。
包括她的爸爸蘇大遠。
沉默。
空氣裏無形中彌漫了些許尷尬。
“梵音這一塊是整座深港最貴的地段,”過了片刻,蘇阮阮忽然換了個話題,“可深港還有一處與梵音截然相反的角落,那裏治安很亂,交通閉塞,每天夜晚都有地痞流氓打架鬥毆,那邊的天橋下住滿了流浪漢,破舊的低矮民房被格成兩平米一間,三百塊租給那些剛畢業的大學生、民工,嚴穆就是從那種環境裏走出來,找到我爸爸為超銳投了第一桶金。”
她言辭中不乏傲慢,似有若無的向夏聽嬋透露出一絲信息。
她爸爸,蘇大遠,是嚴穆的恩人。
“我爸爸說,”蘇阮阮唇角勾了絲笑,“嚴穆這人雖然涼薄,但骨子裏有義氣,他跟何明被那邊的地頭蛇纏上,為了息事寧人,赴了地頭蛇的約,他一個人灌下了幾斤高純度的烈酒,自己硬扛著,把何明送去了醫院。”
夏聽嬋不由得一愣。
這事她隱約聽過。
應該是嚴穆把手機賣掉給何明付醫藥費那次。
“後來,他倒在了一處隱蔽的巷子裏,”蘇阮阮說,“我爸爸猜,他是不想給別人添負擔,也怕活不下來再嚇到別人。”
衝著這件事,蘇大遠給嚴穆投了第一筆資金。
蘇阮阮淺笑:“君子論跡不論心,他能這樣對待朋友,我爸不怕他拿錢跑路,哪怕嚴穆虧了,他也會想方設法將這錢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