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聽嬋問的直接，因為她許久沒見過嚴穆抽煙了，她知道他每次難受時就喜歡用抽煙來緩解情緒。
嚴穆唇角抬了下，把煙折進掌心捏斷，輕飄飄彈進垃圾桶內。
“抱歉。”
“......”不知道他是為抽煙道歉，還是為不小心聽到她話道歉，夏聽嬋抬高腦袋，巴巴的眼神望著他，“你生氣了。”
嚴穆抿直唇角，生硬地別開眼睛，喉間凸起的硬塊艱難滾了下。
“夏聽嬋，”過了幾秒，他嗓音又輕又低，“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夠好，達不到你對寶寶爸爸的要求，所以才不想要小孩？”
男人表情掩不住的緊張，像是害怕她會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夏聽嬋歪著腦袋，勾著脖子去尋他的視線：“你想要小孩嗎？”
“......”嚴穆唇角翕動，囁嚅道，“你不想要，我就不要...”
夏聽嬋眨了兩下眼：“那你生什麼氣？”
“......”
客臥洗手間不大，狹小的空間內，冬日冷風從玻璃窗刮過。
“你說過，”須臾，嚴穆黑沉如水的長眸望著她，“會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夏聽嬋眯了眯眼，像是在回想這事。
嚴穆：“還說，在這之前，會找一個很愛很愛的人結婚。”
這話越想越耳熟，好像她真的講過。
大腦讀取記憶，搜刮半晌後，夏聽嬋鼻子吸了一口涼風，驟然想起那年冬天的海邊。
當時嚴穆去南康找她，她開玩笑地講了那些話，說她以後當了媽媽一定會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而嚴穆說，完整未必圓滿。
夏聽嬋信誓旦旦，說為了防止家暴、冷戰、外遇這些問題的出現，她會找一個很愛很愛的人結婚，盡量避免那些問題的出現。
“你還說過，”嚴穆下頜繃緊，冷硬道，“16歲的夏聽嬋喜歡嚴穆，24歲的...”
不喜歡了。
所以，她不想要小孩，是不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婚姻，少了點愛情。
她對他的。
因這段婚姻不是她理想中的，她怕給不了孩子夢想中的家，因此，抗拒生寶寶，抗拒生他的寶寶。
“......”夏聽嬋嘴角抽了下，嗓子眼裏咕噥了句，“小心眼，記仇怪。”
她抬眼覷他，男人臉色僵硬，不苟言笑，肅正的要命，夏聽嬋鼻子裏輕輕哼了聲：“誰因為這個了？”
嚴穆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話上。
像是在等她宣判一樣。
“你看看我爸媽，”夏聽嬋掰著手指數落，“也看看你爸媽，這四個大人裏麵一個靠譜的都沒有，那可憐的不還是咱們這些小孩，我也會怕啊，怕自己當不了一個好媽媽，怕自己哪一步做錯決定，又造成小孩的悲劇，想要再考慮兩年怎麼了？”
她掀起眼睫，幾分刁蠻的意味：“你什麼話都往心裏記，怎麼沒撐死你！”
“......”嚴穆嘴巴動了動，握住她的手用力，“那你...怎麼不跟我說，你愛我。”
夏聽嬋臉蹭地炸開了，她扭過身子，含含糊糊的：“一把年紀了，還肉麻兮兮的...”
“夏聽嬋，”嚴穆肅了臉色，十分認真，“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