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嫻幾乎和洛雪異口同聲喊出這個名字,她被霍遠拉住,而洛雪不顧一切用自己的身體去替霍藺啟擋下那一刀。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了,餐廳裏響起一聲槍響,頓時陷入死一般得沉寂。
白曉嫻茫然抬眼看去,王雅的手臂被警槍擊中,警察立刻將她撲倒在地。
而洛雪的後背上插著刀叉,鮮血緩緩流出,她身子晃了晃,然後就向側邊倒去。
“洛雪!”霍藺啟抱住了搖搖欲墜的她,大手捂住了洛雪的傷口,聲音低沉,“撐住,我們馬上去醫院,會沒事的。”
洛雪虛弱地看著他,露出一個欣慰的笑,然後就昏死了過去。
“醫生,醫生!”
白曉嫻看著霍藺啟抱著洛雪從她身邊快速經過,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她想要跟上去,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幫不了,就算跟上去了也隻是讓三人都尷尬。
欲跟上的腳步最後還是膽怯得退了回來。
“放心吧,我看了,傷口並不深,洛小姐不會有事的。”
霍遠柔聲安慰著白曉嫻,“你也累了,我陪你回房間休息吧。”
“嗯嗯。”白曉嫻滿臉倦容,和霍遠走出了宴會廳,夏明月和陸明越趕來,知道餐廳裏發生的事,夏明月擔心握住白曉嫻的手臂,“曉嫻,你沒事吧?這是來度假還是來渡劫啊,昨天你差點墜馬,今天有人持刀傷人。”
明明是擔憂的關心,但是此時白曉嫻卻聽的頭疼,她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明月,你陪我回房間休息一會吧。”
“哦好,我陪你回去。”
夏明月這才閉了嘴,陪白曉嫻回去。
陸明越多看了眼霍遠,意味深長道:“霍經理對白曉嫻倒是很上心。”
霍遠淡淡一笑,“我和曉嫻從小一起長大,她是我最在乎的人。”倒是絲毫不回避他和白曉嫻的關係。
陸明越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好好的一場霍氏團建,因為王雅被抓、洛雪受傷而慌亂結束。
白曉嫻再也沒有心情在這個度假村待下去了,她趁著夏明月睡著,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就一個人打車先回了霍家。
白曉嫻到家已經是晚上,她站在霍家的門口,卻怔怔地立在原地,沒有勇氣再往前一步。
她怎麼就忘了,這裏不是她的家,她不姓霍,這裏是霍家。
她愣愣的站在大門口,身上穿著的素色長裙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原本還有些熱的十一月突然就冷了下來。
冰冷的寒風刺在皮膚上,徹骨寒冷的寒意把她整個人都凍住了,內心一陣酸澀的刺痛。
白曉嫻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才進去的,進到溫暖的室內,她卻覺得渾身難受,大概是冷熱交替,有些傷風了吧。
她正要拖著疲憊的身體上樓,卻聽見從一樓老爺子的書房傳來對話聲。
“爸,您讓我別操心別操心,可我怎麼能不操心,當初藺啟會和曉嫻結婚,也是我趁他昏迷把曉嫻給娶進門,現在藺啟醒了,雖沒說要和曉嫻離婚,但是也一直沒有和曉嫻確認夫妻關係,我總擔心他是為了不讓我們操心,所以才維持著和曉嫻的婚姻關係。”
“而且現在那個洛雪回來了,他們又走的近,我真的害怕他會……”
白曉嫻臉色慘白無比,除了被凍得紅紅的鼻尖和雙眼,整個人看上去一點血色都沒有。
原來,霍藺啟願意繼續和她當夫妻,也隻是因為不願違背了爺爺和媽的意思。
從頭到尾,她才是那個笑話,眼淚無情地從她眼眶中落下。
她不要再待在這裏了,這裏不是她的家,霍家也不是她的歸屬!
她不想再見到那個人,想到霍藺啟她就好難過,心好疼,像是被撕裂般,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每一個都如同刀子在割著她的氣管。
隻有眼淚落在臉上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還活著,可她明明還活著,為什麼一顆心卻比死了還要難過?
白曉嫻失魂落魄地上了樓,回到房間,她打開行李箱,打開衣櫃,神色哀傷地將衣服一件一件塞進她的行李箱,再把私人物品都打包好,全都塞進了那一個行李箱裏。
來的時候她隻帶了一個行李箱,離開,她也隻把自己帶來的東西帶走。
臨了,將霍夫人和霍藺啟給她的金卡和黑卡放在桌子上。
白曉嫻趁著黑暗扛著行李下樓,悄無聲息地走出了霍家別墅。
一個人站在冷風中,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白家已經沒了,她回不去。
這偌大的江城她又該去哪裏?
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在江城街頭走了好久好久,走累了就在路邊坐坐,餓了就隨便推個店進去吃點東西。
還好她在霍氏上班這段時間攢了些錢,一時半會兒倒也餓不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