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冊裏收藏著霍藺啟一歲還在喝奶的照片,第一次學走路的照片,上小學的照片,第一次成年禮的照片,考上江大的照片……翻著翻著,一張被剪成四片的照片從內頁掉落。

“這是……”

“別……”

霍夫人下意識出聲,可白曉嫻已經撿起地上的碎片了,隻是瞥到了碎片的一角,瞬間就明白了霍夫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白曉嫻裝作不知道將碎片背麵向上,教到了霍夫人的手上,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帶小霍裏繼續看其他照片:“寶貝,這是爸爸,這是爸爸在公司的照片。”

霍夫人看著白曉嫻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耐心教著孫子學喊爸爸的樣子,心裏麵隻越發喜歡這個兒媳婦,朱唇微微動了:“這張照片是藺啟和他爸唯一的合照,其他的合照都在藺啟十八歲那年,全被他給剪碎了,我是瞞著他,才留下了這張照片的碎片。”

白曉嫻指照片的動作頓了頓,沒想到霍夫人會這麼直接就說出了實情,她聳聳肩,平靜回應:“那個人一定給你們帶來了很深的傷害吧?”

霍夫人莞爾一笑:“都過去了,當年他爸背叛我的時候,我真得覺得生不如死,感覺全世界都坍塌了。可幸好我有藺啟和麗珠,藺啟早熟,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所以他十八歲就可以進公司做事,二十歲就可以獨擋一麵。”

白曉嫻想起自己的二十歲,她才剛從白家大小姐一夜之間墜入人生低穀,成為家族破產、父母雙亡,無家可歸的孤女。

“過去我恨透了那個人,覺得是他毀了我們這個家,哪怕他已經死了,也無法彌補對我們母子母女的傷害!直到你爺爺離世,霍裏出生,我突然就釋懷了,人這一生何其短暫,沒有必要讓那些痛苦一直糾纏著你,那是對你自己,和你身邊人的不負責。”

白曉嫻用力握了握霍夫人的手以示安慰,“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

“你問。”

“那個人,是怎麼走的?我有聽說到一點,聽說是車禍。”

“是車禍。他去澳門賭博,在回程的路上遭遇山體滑坡,車子直接從山崖滾了下去,當場身亡。據說,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人已經被撞得麵目全非,隻能通過DNA比對,才確認是他。”

霍夫人能這麼平靜地訴說過往,白曉嫻就能感受到,她應該是真得放下了。

霍夫人擦掉眼角細微的淚珠,正色道:“好了,不說這些往事了。曉嫻啊,你和藺啟什麼時候給媽添一個孫女啊。”

白曉嫻莫名地咳嗽了起來,“不是,媽,您這話題跳得也太快了吧。我和藺啟,我們近期還沒有這個計劃呢。”

霍夫人柔聲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沒有計劃,就可以慢慢計劃起來了。我算是明白了,這生孩子就得趁熱打鐵,趁你們還年輕,能生多生,這樣孩子們長大後才有兄弟姐妹互相依靠,反正我們霍家有的是錢,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