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瞥了他一眼，“說”
聲音冷冷的，樣子酷酷的，麵對霍成的時候，他可沒什麼好態度。
霍成差點被他這個字氣到吐血，猛地喝了口酒，深呼吸好幾次，才克製住自己暴走的衝動。
算了，他這樣子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耐著性子，霍成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關心的事情。
“池衡在那邊，過得怎麼樣？”
當年池衡轉學之後，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聯係方式也全換了，根本聯係不上他。
霍成每次都說池衡無情無義，肯定忘記他這個好兄弟了，可每次還是會忍不住打聽池衡的消息。
三個月前的那通電話，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一次聯係。
霍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之後驚喜又生氣，想要質問他去哪了，結果這家夥說完周川的事情就把電話掛了，再打過去的時候就打不通了。
至於電話裏說的什麼周川，他當時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誰會想到，他現在會和這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周川聽見他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兒。
包廂內筷子碰撞杯碟的聲音也停止了，無數雙眼睛看向周川，大家都在等一個答案。
霍成這句話，既是替自己問的，同時也是替大家問的。
孟心芽正低頭啃著小雞腿，呲溜呲溜的聲音有點大，根本沒發現周圍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宋陽無奈扶額，桌子下的手輕輕拽了拽孟心芽的衣袖，“別吃了！”
孟心芽剛想反駁，一抬頭卻發現氣氛不對，再仔細一看，發現大家眼睛都紅紅的盯著周川。
這是怎麼了？
咳咳，她不就是吃個小雞腿的功夫，發生什麼了？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周川才緩緩開口，說出口的話似乎帶著回憶。
“池衡嗎？”
“這個問題，也許隻有他自己才可以回答了。”
周川像是陷入回憶中，聲音有些輕。
在那個偏遠落後的小縣城裏，兩個同樣冷漠高傲的人，一樣的不被周圍所接納，但又一樣的倔強不屈。
世俗的規則沒有令他們屈服，他們自己就是規則，
他們默契的，沒有問彼此的過去，也同樣默契的，沒有問他們的將來。
隻需要那一刻，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就足夠了。
或許那個地方，也因為曾經見證過兩個人的過去，而自豪吧。
這個不算答案的答案，令霍成摸不著頭腦，還想再問什麼時候，周川卻什麼也不說了。
霍成氣的連喝了好幾杯酒，旁邊給他倒酒的小弟因為慢了一點點，還被他賞了個腦瓜崩。
盛枝悄悄抬頭，凝視著周川的側臉。
鼻梁高挺，線條流暢，暖黃的燈光打下來，一片朦朧。
喉嚨裏滾著周川剛剛的那句話，盛枝不知怎的，想到了另一句他們耳熟能詳的話。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不管別人怎麼定義他的生活，歸根結底，隻有他自己的感受才最重要吧。
接下來，霍成沒再問別的，其他人看霍成興致缺缺，想要敬酒的心思也都歇了，幹脆老老實實的坐著。
時間已經不早了，周川幾人商量著回去，正準備起身，身後的門被人從外猛地打開。
門板重重的砸在背後的牆上，又被重新彈回來，直到被走進來的女人用手一推，才慢悠悠的停下。
這聲音嚇了眾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