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乘嗤聲嘀咕了句什麼。
隨後單手抄兜,走向鄒晚棠辦公桌,“遲到半節課,教務主任讓我來找您。”
“遲到還這麼囂張,別以為有個好爹就能為所欲為。”鄒晚棠斥他,“還有,你這碎劉海都能當眼簾子了,找個時間給我理明白來。”
許乘:“誇張了,頂多遮個眉毛,連耳朵都沒蓋。”
說他乖吧,他頂嘴。
說他不乖吧,他還側頭給對方看了下。
鄒晚棠氣得說不出話。
倒是許乘,反過來給他灌輸“乘式”思想,“有必要解釋一下,我這叫少年感,少年人就該有少年人的樣子,我覺得我這發型,很合適。”
“你那是少年感嗎!你那是地痞流氓!”要不是旁邊還有人,鄒晚棠就拍桌了。
許乘張揚著眉眼,乖戾地扯了個笑。
想反駁說我一不染二不燙,怎麼就流氓。
隨後又覺得算了,“嗯,您說的都對。”
隻不過沒兩秒,又說,“但大學不是靠剪個寸頭就能考上的。”
鄒晚棠氣得再次失語。
深呼吸緩和後,才反諷,“對、你就靠你的少年感,去考清華北大,去贏天下。”
許乘挑眉。
覺得鄒晚棠教數學可惜了。
應該教語文啊。
周雙眼睫之下,神色淡如水,並不為這邊的對話側目。
而曹強,這會已經在打申請,準備將周雙這顆老鼠藥踢出一班。
教了十年尖子班,他的準則很簡單。
這種問題學生,他不要,成績再好,也不要。
許乘站著無聊,聽鄒晚棠碎碎念的時候,目光定不住地四處飄。
好幾次,視線不自覺停在周雙身上。
覺得她臉上那血跡,實在是刺眼。
瞧見鄒晚棠桌麵有包濕紙巾,他抓起直接扔曹強桌上,“哎,那小同學,臉上血跡擦一下,看著反胃。”
兩個班主任都一愣,“許乘!”
周雙目光總算偏過來,和許乘對視半秒,又挪開。
曹強氣歸氣,但怒火降下來,看了看周雙的臉,語氣總歸好了點,“擦一下吧。”
周雙很聽話,班主任遞給她,她就接。
隨後再次側目,寡淡地說了聲多謝。
是對許乘說的。
許乘有點想笑。
真是活久見,說她反胃,她還給道謝。
雖然他給她丟紙巾本是好意,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吧?
他換了個更懶散的站姿,表情欠揍。
鄒晚棠氣急,要不是在學校,衝他外甥這態度,他估計得動手了。
鄒晚棠抽了張白紙,“檢討,寫吧,寫不好喊你爹過來幫你寫。”
頓了頓,又說,“算了,別在這氣我,檢討回課室寫,日落前交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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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乘回到十五班,從提前複印好的一疊檢討裏,抽出一張符合的拍桌麵。
隨後耳機一戴,打開遊戲。
好友跑過來,“乘哥,聽說沒...”
許乘:“滾。”
張子序一愣,“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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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事六人,都被記了過。
那五個小太妹,本就在難管教的文科十四班。
而周雙,一下從排名居首的理科一班,被丟到了排名最後且最難管教的理科十五班。
大課間,十五班。
“不是吧,咱們班居然要來一個小學霸?校領導腦抽了?竟然放好學生來十五班。”
“哪裏是什麼好學生,學霸倒不差,但聽說品性不好,跟咱這些人啊,一樣一樣的,這不剛打架鬧事被記了大過。”
“就是不久前傳言中,被十四班那群小太妹欺負那位?”
“不是被欺負,我聽說是...”
“哎,是不是那女的?謔,美女啊。”
周雙從後門進來。
不管周圍打量的視線,看了眼後排坐桌子上打遊戲的許乘。
東西放下,她走到教室末尾,搬了張空桌椅,直朝許乘位置走。
許乘眸光往側邊瞥,在那空桌拚上自己桌子之前,一腳踩在她桌沿,“什麼意思?”
一片唏噓中,周雙輕描淡寫,“我坐這。”
許乘像是聽到了好笑的話,嗤聲,“誰給你膽子坐這的。”
他盯著她右臉的創可貼,那是他離開辦公室時,丟給她的,“我給你遞濕巾,還給你創可貼,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