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玲認真想想也是,“那我跟你一起吧,你順道經過我家的時候,喊我一聲。”
次日,不到六點。
天蒙蒙亮。
十五班門窗緊閉。
兩位女孩出現在走廊,把黑傘掛回了窗台上。
剛準備離開,想著等人多的時候再回來,好掩人耳目。
啪嗒。
窗戶突然從裏打開,半個頎長身影探出,“你好啊,兩位。”
“啊——”
兩女生嚇到幾乎往後跌倒,以為鬧鬼了。
“喊什麼,做賊心虛?”許乘拿起傘看了眼,傘柄有紅繩,沒錯了。
他把傘掛回那。
“我同桌來了之後,給她道歉,這事就算完了。”他本來想整個凶殘的表情嚇嚇她們,結果打了個哈欠。
這下凶沒凶到,反而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感覺。
算了,班上誰人不知他許乘性子?
縱使把語氣說得再隨意,別人照樣忌憚三分。
他抬手抹了把眼尾處哈欠打出的淚漬,準備坐下補覺。
“對了,”他半掀著眼皮,瞅向想走卻不敢走的兩女生,“道歉的時候記得真誠點,別一副被人脅迫的口是心非樣。”
話落,坐下。
“終於他媽能補覺了,蹲了你們一小時,給老子困死。”
他打著哈欠嘀咕,伏回桌麵睡覺。
為了這個同學啊。
大半夜又翻牆又翻窗的,折騰人。
誰有這麼好的同桌啊。
知足吧,周又又。
你撿到了。
陳玲在原地腿軟,拽著喬如一動沒敢動。
喬如心底罵了句,媽的,什麼情況,這人昨晚沒回去?
而後又想,什麼時候他跟新來的關係這麼好了,為了她一把傘在這蹲人。
“先走。”喬如扯了扯陳玲,還是想先離開。
結果剛轉身,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周雙。
陳玲心底又是一咯噔。
大家都知道,新同學的脾氣,其實也不好,畢竟是敢跟許乘對峙的人。
喬如倒是悄摸著翻了個白眼。
陳玲拉著喬如走到周雙跟前,小小聲說,“周同學,對…對不起,我們不會再有下次了。”
周雙手上拎著背包,抿著唇不說話。
陳玲心裏沒譜,扯扯喬如衣袖,示意她也道個歉。
喬如眼裏滿是不耐煩,瞅了眼跟前的人,才不情不願地說了聲對不起。
周雙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
直接越過她們往前走。
“她...什麼意思?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咱們的道歉?”陳玲小聲問身邊的人。
“拽什麼拽,裝模做樣。”喬如瞅著周雙背影,不耐煩地嗤聲自語。
“走了。”喬如往樓下走。
陳玲跟上她。
周雙先是去了趟洗手間。
回來安安靜靜地把傘收好,放進背包。
窗裏頭,許乘睡著了。
背上披著那件玫瑰味校服。
周雙站那看了片刻,然後掏出昨天問值日生拿的鑰匙,動作放輕地把後門打開。
拿出卷子剛做了一道題,覺得寫字聲大。
於是擱了筆,拿出筆記看,翻頁幾乎無聲。
十多分鍾後,許乘無意識動了動,將臉側向周雙這邊。
肩上校服隨著他動作,滑落在地。
周雙撿起,順手給他披上。
把那天買的新傘,放他桌麵。
又塞了張紙條到他手裏。
許乘醒來的時候。
紙條已經被他攥得皺巴巴的。
攤開一看,上邊寫著: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