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雙:“...”什麼歪理。
在樓下分開的時候,許乘問她,“明晚一起去廣場跨年?大家都會在。”
周雙沉默了會,本來是想拒絕的。
可是對上他滿是笑意的眼睛,最後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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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放學,許乘回家裏吃了頓所謂的團圓飯,但這頓飯吃得並不是很愉快。
吃到一半,他便撂了筷子走人。
出了許家大院,他給許孟發了條消息,說送她的新年禮物放在了書房,隨後打車去找周雙。
他走之後,許宅也並不安寧,許孟實在沒忍住,衝她爹發火,“爸,哥已經是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打算,你別什麼事都替他安排。”
許臨山倏一下站起來,“我的安排有錯嗎,從小到大,我哪個安排不是為了他好?哪個不是對他有益的?他倒好,越大越叛逆!”
“可你的安排根本不是哥哥想要的。”
“他這個年紀懂什麼?!”
出租車上,“什麼都不懂”的許乘降下車窗,望著燈火闌珊的街道,點了一支煙。
寒風撲在臉上,讓人清醒又厭煩,厭煩又沉溺。
直到一支煙燒完,他才給周雙發了條消息,說要去找她,然後一起先去廣場逛逛。
周雙收到這條微信的時候,正站在三十層高的寫字樓下,仰頭望著樓頂。
可能是新年就要來了,街道人來人往,尤其熱鬧。
她站在路燈旁,直到脖子仰累了,才低頭走到寫字樓門前的噴泉邊,將一朵白色芍藥擱到地上,然後轉身揣著衣兜離開。
她背影冷冷清清,隱入人群,淹沒在人群。
回去的車上,她給許乘複消息。
【周雙:我有些事要忙,晚一點再直接跟大家集合吧。】
小夥伴們定的集合時間是晚上十一點。
這會是八點。
發完那條微信,周雙手機電量耗盡,關了機。
回到出租屋,她把手機插上充電,隨後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時也沒想著看手機,就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盯著盯著,眼睛逐漸酸澀,她拉過被子悶頭蓋住。
沒多久,被子裏的人蜷縮成一團,細細的嗚咽聲壓抑。
周雙不知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
她睡得很不安穩。
她夢到了晚上去過的那座寫字樓。
夢到樓下一群吵吵嚷嚷的人。
夢到一個人影從樓頂墜下,她發了瘋一樣撥開人群衝過去,看到的是熟悉卻破碎的腦袋。
以及一地鮮紅的血。
後來那灘血變得詭異,一點點向四周蔓延,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逐漸將周圍淹成了一個血湖。
而她泡在血湖裏,害怕無助,越掙紮就越喘不上氣。
在周雙感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她猛地醒來。
睜眼大喘了幾口氣後,喉間一陣犯惡心,猛翻身下地衝到洗手間狂吐。
許是因為她晚上沒吃飯,所以什麼東西也吐不出來。
那股犯惡心的勁過去後,周雙打開水龍頭,洗了好幾遍臉,溫熱的淚混在冰冷的水裏,一下也變得涼透。
可能腦子裏全是夢的畫麵,她忘了要和小夥伴們跨年的事情。
後來她看著鏡子裏破碎的自己,突然好想找個人說說話,其實是想找許乘說說話。
想見他。
見不到說說話也行。
她找到手機,一打開,發現有十多個未接來電,還有一堆未讀消息。
許乘接到周雙電話的時候,還在她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