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雙嘴角抽了下。
她做不來。
但又不忍心打擊某人當“攝影師”的熱情。
於是她站到大片狗尾巴草前,抬手把鴨舌帽簷往下壓了點,隨後臉微抬,雙手一抄褲兜,腦袋往側稍一歪,帥氣得跟個高冷男神似的。
許乘:“...”
沒兩秒,許乘把自己蠢笑了,“也對,這才是你的風格。”
照片拍完,周雙順手揪了兩根狗尾巴草,合並一打結,做了個兔子遞給許乘,“給你,拍照的費用。”
某人嘴角壓不住,樂出聲,“嘖,這費用我超愛。”
他語調爽朗,一身陽光少年氣。
周雙沒忍住跟著勾唇。
許乘但凡得點便宜都閑不住,他把“兔子”拿手裏把玩一陣,又朝所有人炫耀了一圈,最後靈光一閃,將尾巴草的枝幹繞成指環,遞回給了周雙。
隻不過周雙伸手還沒接過。
他突然又拉住她手指,一臉自然毫無心機地直往她中指套,“我幫你試試,看尺寸合不合適。”
周雙無語。
她看了眼被套進手指的“兔子”,又抬起眼皮看他,“許乘,不成熟沒關係,但做人起碼真誠一點。”
意思吐槽讓他誠實點,想幫她戴戒指就直說,拐彎抹角耍心機算什麼事。
她又沒有不讓。
許乘抓著她四指往上抬了抬,眼底笑意溢出,“我很真誠的。”
他不會隨隨便便給女孩子套戒指,哪怕是草戒指。
做了便是真心。
周雙皮膚白,那抹綠色點綴在她手上,好看極了。
她拿出手機,對著手背拍了張照,後來把它設成了手機鎖屏,一用便是好多年。
-
高考當天一早。
鄒晚棠守在校門,和逐一到校的十五班學生說加油。
同學們也都上前跟他擊掌,再嬉皮笑臉聊幾句。
許乘過來要和他搭話的時候,鄒晚棠瞅他一眼便甩甩手說,“你就甭跟我講那些虛的了,找你想找的人去吧。”
許乘往他甩手的方向一看,看到了周雙。
她散著發,立在一棵樹下,和他對視。
許乘笑出聲,拍拍鄒晚棠肩膀,語重心長,“不錯,懂事了。”
鄒晚棠氣到額筋微凸,“跟誰擺範呢,臭小子!”
許乘不修邊幅地笑笑,走到周雙身邊。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她就遞來一節朱砂紅繩,“幫個忙。”
許乘疑惑接過。
周雙抬起雙手,將散發蓄到脖子後,轉身背對著他。
許乘瞬間了然,將紅繩繞到她頭發上,再打了兩個結,“怎麼想著用紅繩綁發?”
周雙自然搭話,“幸運色。”
她中考那會,奶奶就是這麼用紅繩幫她綁發的。
她當時也問過奶奶。
奶奶說,“鴻運當頭。”
-
最後一科考完,校門處也迎來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刻。
但所有的熱鬧都仿佛和許乘無關。
他一心隻想找一個人。
當他高興又激動地衝到和周雙約定見麵的地點時,卻沒見到想見的身影。
他以為她還沒出來。
正想回頭往校門處的人山人海瞅,卻瞥見她立在側方的廣告牌下,歪頭看著他笑。
那兒人少,沒那麼吵。
許乘飛奔過去,氣未喘,話先出,“周又又,考完了,可以和我談戀愛了嗎?”
周雙一怔,起唇無聲笑,“你很想談戀愛嗎?”
“當然。”某人大幅度點頭,不修邊幅地湊她耳邊,“超想有個能名正言順親你的身份。”
話落他又直起身來,笑眼裏滿是認真,“所以,能當我女朋友嗎?周雙同學。”
周雙微微抿笑。
和他對視兩秒,她突然抬手將綁頭發的紅繩取下,綁到了他手腕上,“現在我是你的了。”
她話落扯住他衣領,猝不及防將人拉近,對著他唇親了一下,像個宣示主權的領導者,“當然,你也是我的了,許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