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氣溫逐漸開始回暖,我們戰鬥過的地方由於冰雪的融化,變得泥濘不堪,再加上多日以來美軍炮火的連番轟炸,山坡上本就泥濘的沙土更顯蓬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下不好下,美軍是上不好上,好幾次小規模衝突都是互相對射草草了事,大型機械部隊根本開不上來。

時間來到3月7日早上的5點50分,我們還在防炮洞裏眯著,雖然連續的戰鬥已經讓我們疲憊不堪,心理和身體早已到達極限,但是身處戰場上還是讓我們不得不繃緊腦袋內的那根弦,就聽見天上突然有撕裂空氣的聲音傳來,在最近的戰鬥洗禮中,我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這分明就是炮彈飛過來的聲音,隨即便是炮彈砸向地麵爆炸的聲音,仿佛整座山都隨著爆炸而震動,我們的防炮洞也隨時有坍塌的風險,大塊的泥土和石頭落在我們頭上和身上,雖然猛烈地炮擊隔三差五就能來那麼一次,但是這一次明顯更是來勢洶洶,不僅有密集的炮彈落在我們陣地之上,天上又飛來了成群結隊的飛機,不僅有戰鬥機,高空之中還有轟炸機正在虎視眈眈的向我們飛了過來。

在40多分鍾的炮擊和轟炸之後,傳令兵跑到我們陣地,告訴我們美軍第25師已經完成了渡江,正在穿插我們軍和50軍防線的結合部,讓我們隨時做好戰鬥準備,這是要撕裂我們的防線啊,這還不算完,我們對麵的美24師好像也是響應一般,對我們陣地發動了攻擊,炮擊連同著飛機的轟炸洗禮著我們的陣地,讓我們難以抬頭,隨之而來就是步兵的衝鋒,但是說是衝鋒,但是他們的步兵進攻明顯就像是應付差事,還沒到半山腰,就對著我們的陣地射擊,就好像牽製我們,吸引我們的火力一樣,並沒有與我們決一死戰的意思,頭頂的飛機不斷的盤旋,敵人的炮彈就在我們周圍炸響,比起之前,這次的進攻主角卻是敵軍的火炮和飛機,看著對麵沒有硬衝的意思,我立即對我們這邊做出了部署,每次前線戰鬥保持2個人,其餘人躲在防炮洞裏,每一組每個人打完3個彈夾,就回來換下一批人,爭取每一組戰鬥25分鍾,每次戰鬥25分鍾之內打光子彈可以回來,但是超過25分鍾的,下一組人自動出去換防。

之後我每次都給出去的人三夾子彈,每一次差不多都是20來分鍾人就回來了,隻是有的人回來的時候,身上掛了彩,柱子腦袋被崩起來的石頭劃出來個大口子,牛永貴被炮彈爆炸的氣浪掀飛撞在牆上,胳膊脫臼了,我也是被飛機投下來的炸彈在極近的地方爆炸掀飛,重重的摔在地上,起來之後我頭暈眼花,耳鳴嘔吐,看什麼都有重影,應該是腦震蕩了,但是即便如此,我們也在堅持戰鬥,脫臼的當場接好,掛彩的用紗布包紮,我也是在地上坐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接著對敵人進行射擊。

今天我無比期盼著天能黑下來,但是手表上的秒針就好像被磁鐵吸住了一樣,時間過得特別的慢,終於是熬到下午,敵人的進攻非但沒有停止,反而還有更加猛烈的趨勢,我們這邊也是在咬牙堅持著,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我們終於進入了黑夜,當我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天上突然飛起三顆照明彈,美軍又在組織另一輪的攻擊,今天的美軍雖然是進攻勢頭不足,但是卻無時無刻不在與我們接戰,搞得我們狼狽不堪,直到後半夜,敵人的進攻才陸續停止,而我們卻沒有絲毫的大意,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又騰空三顆照明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