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的那天,天氣莫名轉涼了起來,興許是心境問題吧,薑時寧少有地產生蕭索的感覺。老林在講台上開了原二班的最後一次班會,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甚至打了領帶,哪怕領帶的顏色很突兀。
老林在講台上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離開的同學不必傷懷,留下的同學也不必覺得孤單,這隻是你們人生一個小小的節點,日子還長,大家總能相遇。”
他在台上深鞠一躬:“祝願各位同學前路通暢,萬山無阻。”
薑時寧在老林的帶動下,眼眶逐漸紅起來,老林時常玩笑逗樂,少有這麼正經的時候,此番在講台如此情真意切,很難不讓人動容。
封月本就是忍著淚水,這下一下撲到薑時寧懷裏,抽泣起來。
薑時寧緩緩撫摸著她的背,輕聲安慰:“沒事的,就算我們不在一個班,我也一直想著你的。”
封月抽噎:“你每天都要陪我去食堂吃飯,你不能跟別人關係太好了,就算背著我談了個男朋友,也不能背著我有個女朋友,聽到沒?”
薑時寧聞言忍俊不禁:“放心吧,隻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封月去到了十七班,在另一棟教學樓,是文科班的重點,班主任是很溫柔的一位曆史老師,也算是很好的去處了,薑時寧幫她搬著書,在十七班門口惜別,薑時寧獨自返回了二班。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說來還真的很不習慣身側的位置空蕩下來,她盯著封月的桌麵失神,身側一隻手伸來,掌心上麵放了一顆糖。
薑時寧轉身,聽到徐嶼洲的聲音:“不太高興的話,就吃顆糖吧。”
薑時寧看著徐嶼洲的眼睛,輕輕笑了笑,從他手心取出那顆糖,輕聲說:“謝謝。”
取糖時薑時寧指尖在徐嶼洲手心輕輕蹭過,帶起陣陣漣漪。
薑時寧打開包裝,放入口中,甜意滋長。
徐嶼洲卻盯著手心愣神,緩緩握緊,似乎是想銘記住薑時寧指尖的觸感。
他冷清的眼神在封月桌前掃過,他不喜歡封月,這個女孩子占據了薑時寧太多時間,有她在,薑時寧很少會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封月離開,說到底,他是贏家。
薑時寧現在身邊沒有朋友,徐嶼洲想,還有時間,他要趁虛而入。
*
有人離開就有人再來,很快二班門口便聚集了一堆新來的學生,在老林的指揮下,給他們安排了暫時的座位。
薑時寧探頭看了一會,沒見到有什麼熟悉的臉,便低下頭,盯著桌上的習題發呆。
“我可以坐這裏嗎?”一道陌生的女聲在薑時寧身側傳來。
她抬眼望去,是個長相很可愛的姑娘,帶著眼鏡,有些嬰兒肥,臉圓圓的,身材微胖,但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