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發現花眠人不在房間的時候,顧洵陰沉著臉打電話。
本以為不會被接通,卻在響了兩聲後,溫軟的女聲從嘈雜的背景音中傳出:“喂?”
“你在哪?”
“車站。”
“去車站做什麼?”
花眠注意著檢票時間,隨口答道:“我回淞城。”
顧洵:“......”
一問一答,有問有答,卻一聲不吭就走了,仿佛和他沒有半點的關係,本來不住的惱火,卻不敢發作。
“等著,我過來送你回去。”
一個小時後,坐在回淞城的車上,顧洵沉著臉開著車,花眠望著窗外:“坐高鐵快一些......”
“這個車舒服一些不行?”
花眠:“......”
“為什麼要回淞城?”
花眠懷裏被塞了一袋零食,是顧洵路上買的,聞言聲音平靜:“我說過了畢業要回去。”
顧洵悶聲道:“我知道,就不能等等嘛......”
有些委屈:“一言不合就自己走了。”
“我還不敢生氣。”
花眠扭頭看開車的男人:“你現在不是在生氣嗎?”
顧洵:“......”
他心說哪裏敢啊,嘴上轉移話題道:“我和葉叔叔說我們啟程了。”
花眠:“嗯。”
有時候,如顧洵所說,時間確實會過得很快,久遠的光陰,回首,從前相去已遠了。
在過去的時間裏,顧洵已經來凇城拜訪過數次了,除了第一次的誤打誤撞,後麵幾次更像是心照不宣。
不知道顧洵具體做了什麼,總之,後來竟也沒見葉父葉母再多說什麼。
沿途下了高速進城,顧洵將車開進了一個高檔小區,兩年前開竣工不久就預定完的繁華地段,他買了房,將分公司開到了凇城。
隻是這一切花眠並不知曉。
顧洵停了車,扭頭望著靠在椅背上小憩的女生,抬手將車內的暖氣開高了些。
黑白分明的眼眸注視片刻,車窗外出現一個人影,顧洵比了個壓低聲音的手勢,悄聲下車將車外秘書手裏剛買的東西放進後備箱。
隨後重新坐回車內,發動汽車。
花眠睡眼朦朧,望著開出小區大門的車,聲音含糊:“到了嗎?”
顧洵立即看來:“嗯。”
花眠看著重新出現的街道,頓了頓,認出些路來,後視鏡裏是倒退出去的嶄新高樓。
她沒說話,顧洵卻有意無意地提起:“芝芝,你覺得這裏的環境怎麼樣?
沒有得到回答。
並沒有行駛多久,道路變得狹窄,最後拐進了小道進入了一片老居民區,車停了下來。
停穩後,花眠抬手開車門,推了兩下沒推動,側目看向始作俑者,顧洵討好地笑了笑,湊過來拉住花眠的手。
嗓音裏帶著笑意,眼底卻是暗流湧動:“你說了畢業就可以考慮,一結束卻自己一聲不吭就跑了。”
控訴的話語很簡短,他似隨口一說,眼角的弧度消失,幽深的瞳孔中散出認真的眸光,仿佛實質化了一般,籠罩在上了鎖的車門內。
“可不可以不要考慮了?”
“我喜歡你。”
“你,別不要我。”
他沒問能不能在一起,說的卻是別不要他。
他眼底有別的情緒,一切都付諸於行動,寬大的手掌扣住花眠的,指縫穿插,握得很緊,甚至有些疼痛。
透過車窗,聽見動靜的夫妻倆走下狹窄的樓道,望著車內,麵上帶了絲喜意,是看見孩子歸來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