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回答完,又意識到傅景延不會無緣無故的問,停頓了片刻想到了一個可能:“我身上也有酒味嗎?”
“可能是剛剛在包廂裏沾到了。”
傅景延低著眸,看不清神情,嗓音冷淡:“是從江時身上沾到的嗎?”
花眠一下蹙起了眉,再遲鈍也聽出傅景延話裏話外帶刺了,她悶悶地坐遠了些,緊靠車門,偏頭不語。
傅景延閉了閉眼,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並非因為江時而生氣,而是因為男生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某一方麵來說,江時說的對,他管不著小璃一輩子,如果以哥哥的身份......
但,傅景延從沒想過讓小孩脫離他。
江術的無心之言,傅景延說不出的心慌,他的心亂了,此時胡亂來的脾氣,口不擇言的質問,都仿佛在驗證令他心悸的猜想,心底的那點苗頭似要破土而出,顯露天光之下。
或許根係早已紮根地下萬裏,仿佛要一瞬間就長成參天大樹。
傅景延深吸一口氣,心底的酸澀說不清道不明,將眉心揉的發紅,片刻後坐近,拉了拉小孩的袖子,壓低姿態哄著人:“小璃,對不起,哥哥說錯話了。”
“哥哥喝了點酒,腦子有些不清醒,不是故意的。”
“你罵我吧,好不好?”
“把哥哥打一頓也行。”
說著,扣著花眠的手腕作勢要打自己,花眠將手抽回來,片刻後,聲音悶悶地說:“你下次別這樣了。”
傅景延無有不保證:“好,哥哥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花眠表情有些不信,終究是沒再說什麼。
回到別墅後,她進廚房衝了一杯蜂蜜水給傅景延,男人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不知道是因為要應酬還是什麼,好像真的喝了不少,身上溢著酒氣,整個人都顯得頹唐。
花眠端過去叫了他一聲,傅景延一瞬間睜開眼,漆黑的瞳孔像是深千尺的死潭,充滿了危險引人踏入其中溺亡,隻一瞬間,這一切都被平靜的表象所掩蓋。
牆上的時鍾往深夜十二點的數字極限靠近,被傅景延納入眼底,他接過杯子:“謝謝小璃。”
花眠點點頭:“哥哥早點休息,我上樓了。”
傅景延沒回答,望著她的背影輕輕歎息一聲。
人走了,前廳安靜極了,時鍾走過的噠噠聲清晰入耳,沒一會響起細微的提示聲,十二點過了,傅景延再度揉了揉眉心,上樓了。
花眠剛洗漱完吹了頭發出來,聽見了敲門聲,她愣了愣,走過去開門,看到了傅景延站在門口,還是回來時的著裝,隻是襯衣的袖口挽上去了,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
“哥哥?”
傅景延將女生納入眼底,抿了抿唇,麵色頹靡:“小璃,哥哥想在你房間待一會,可以嗎?”
花眠隻覺得傅景延今天狀態十分不對,她想了想問:“是家裏出什麼事了嗎?還是哥哥生意上的事?”
傅景延垂在一邊的手無意識地摩挲指節:“沒有......”
“哥哥......隻是,有點累了......”
花眠看了他一眼,還是側身讓開了。
傅景延踏入房間,反手將門關上,花眠緩慢地眨了眨眼,繞到床前的地毯上收拾地上的書,傅景延直接走到床邊坐了上去,上麵的粉色被子立即凹陷下去了一塊。
花眠低著頭收拾,聲音有些沉悶:“哥哥,我收拾完了你就回去好嗎?”
傅景延答應:“好。”
男人信守承諾,當真沒久待,花眠收拾完東西起身,傅景延便也跟著站起來,不知是不是房間裏光線的原因,花眠好像看到傅景延的眼睛有些紅,連帶著眼尾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