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來來往往，江堯隻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並沒放在心上。
湯念顏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他，江堯這人，讓人不注意都難。
她眼睛一亮，真是說什麼來什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猶豫了一會，把自己左腿上最嚴重的那一塊露出來，邁開步子向那邊走去。
江堯正低著頭給陸白發消息，問他還要多久到，然後就聽見了有人喊他名字，他抬眼看去，剛剛沒看錯，就是湯念顏。
湯念顏裝作驚訝的模樣，隨後強顏歡笑道：“真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人都到麵前了，江堯也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他答了聲：“嗯。”
他應了一下就沒再開口說話。
湯念顏捏緊手中藥袋，猶豫著開口：“我……”她哽咽起來，淚就要落下來，加上本來就長著一張初戀般的臉，看起來我見猶憐。
江堯淡漠地抬起眼，麵上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她吸了口氣，隨後笑道：“沒事。”
就在她要走時，陸白到了，他從遠處走來，看見她這渾身是傷的樣子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我媽喝醉了，打的，我都習慣了。”
陸白聽見她說的話，還是覺得有點驚訝，平常她似乎從來沒有向別人表露出她是這種家庭情況，也完全看不出來，不過，他也無能為力，隻能提醒道：“以後有這種情況，要報警。”
湯念顏心裏一沉，隻能笑著答道：“嗯。”
她繼續踉踉蹌蹌地往前走，經過江堯時，想著能不能假裝站不穩倒在他身上，但被她很快否定，不能這樣，他不會喜歡這種投懷送抱的戲碼。
陸白見她小腿上全是傷還在往前走，於是叫住她：“你這樣，不會是要走著回去吧？”
湯念顏壓製住內心喜悅，恢複成剛剛那副模樣轉過身來：“我……我媽沒給我錢，這些藥已經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錢了。”
陸白掏了下自己的口袋，沒帶現金，於是拿起手機：“你把付款碼給我一下。”
她卻咬唇猶豫了起來，眼神卻往江堯身上瞟，但江堯沒看她一眼，似乎是在跟誰聊著天。
“怎麼了？”陸白見她沒有動作，不禁疑惑。
“好，不過我怎麼還你？”
“不用還。”陸白掃了付款碼，給她轉了錢過去。
“那我們就先走了。”陸白說完，就和江堯進到了身後的餐廳裏，湯念顏看著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拐角處，抬眼看了眼餐廳的招牌，refer西餐，北京最難預約的分子料理餐廳，但對江堯他們來說，跟吃家常便飯沒有區別，她看著手機裏陸白剛剛發來的兩千塊錢，這是她兩個月的生活費，對於他們來說，僅僅隻是可以不用還的路費。
他們，是自己選擇人生，而像自己這種人，是人生選擇自己。
湯念顏垂下眼，握緊了手機，這種感覺讓她自卑，讓她難堪，但也讓她對上層生活更加地渴望。
……
北京的大雪下了半個月之久，等到二月底，厚厚的積雪開始融化，寒意更甚。
明嫣回北京之前，她爸拉著她叮囑這叮囑那的，說了好久，最後她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爸才願意放她走。
回到北京後，明嫣第一時間就去了江家，想給某人一個驚喜，但是很不巧，江堯沒在家，黎初說他去學校了，明嫣失落的點了點頭，不過也沒事，她拉著黎初說了好久的話，因為倒時差的原因，直接在沙發上睡著了。
黎初見狀，讓傭人聲音都放小一點，再讓人拿了條毛毯給她蓋上。
不知睡了多久，天色漸晚，明嫣似乎聽見有人叫她，她迷茫地睜開眼，就看見江堯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看著她，她支起身子坐起來，睡眼惺忪，聲音帶著睡醒後的懶怠：“幾點了？我睡了多久啊？”
江堯看她這樣，眸光微動，隨後躲開她的視線，上前把她拉起來：“要吃晚飯了。”
明嫣還有點兒沒睡醒，就慢慢地跟著他到了餐廳，飯菜的香味撲麵而來，她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