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宴會還沒結束的時候,七公主蕭翡稱身體不適,提前離席。太後不放心,讓蕭璃跟過去看看。

這個女兒,自從她的玩伴死後,一直悶在宮中,以前開朗任性的性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再這麼下去,人非得出問題不可。

這半年來,朝中大事頻發,又逢先帝崩逝,事情太多,等她發現女兒的改變時,人已經成了現在這副,不言不語的狀態。

宴會接近尾聲,蕭致喝了不少酒。許多大臣得知他年後要前往西洲,便來敬酒,一輪一輪敬下來,天大的酒量也支撐不住啊。

他搖搖晃晃起身,腳步虛浮立身不穩。

南舟早察覺主子的異常,吩咐人準備了醒酒茶。蕭致連喝了幾口,還是覺得頭暈。

蕭淳本欲留他共同守歲,順道聊一聊往後的路。但見他醉意深濃,隻好叫人好生送他回去。

馬車搖晃,蕭致閉眼休憩,不一會便起了輕微的鼾聲。

南舟隔著馬車聽見聲響,囑咐車夫慢一些,莫要攪了主子的睡意。

天邊煙火炸裂,在頭頂開出一朵五色花來。淩峰望著王府的方向,心頭起了一絲期盼,不知道她醒了沒有,是不是也看到天上那片燦爛。

他跨上馬,跟車隨行,掩藏住心中的急切。

到了王府,蕭致下車,扶著頭往內走。剛入了府門,東側傳來喜歡笑聲。蕭致酒醒三分,忽然想起來,司馬應當已經醒了過來,腳尖轉了方向,往東去。

穿過小門,再次踏進這座宅院。

院中燃起了篝火,幾人圍坐在火旁,烤著一隻羊羔。

那個人穿了件石青袍子,臉上笑意滿滿,挽住袖子正往烤羊上麵灑胡椒麵。那略微刺激的香味頃刻飄散開來。

另有一臉生的漢子手握一把匕首正往羊身上劃口子,讓味道滲進肉裏。

蕭致忽感腹中空空,宮廷宴會上的菜,大部分上來的時候已經冷透了,他沒吃上幾口,就那麼空著肚子一個勁的灌酒,這會隻覺得胃裏冷熱夾雜,難受得緊。

他站在門口看了許久,火堆旁的幾人無人發現他們。

南舟見主子眼中似有渴望,故意咳嗽一聲,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清然灑好胡椒麵拍拍手,聽見聲音抬頭,見西側的小門前不知何時立了三人,愣了一瞬,忙又笑起來,慢慢走過去給蕭致行禮。

“殿下,您回來啦。”

蕭致攏住狐裘嗯了一聲問:“你們在做什麼?”

清然回望一眼,見其他幾人早已跪地行禮,看了一眼火堆說:“大家守歲沒事做,又難得的好天,就想著在院子裏架起火堆烤羊吃。還沒多謝殿下賞賜的羊羔呢。”

“本王賞的?”他扭頭看南舟。見他笑得賊兮兮的,明白過來,肯定是他吩咐的。

“味道如何,可曾烤熟了?”

清然抬起頭來回話,中毒一場,如大病初愈,她麵色還是不怎麼好,熊熊烈火之下,唇色淺淡,有種蒼白的柔弱感。

她笑著回話:“已經撒上調料,再過一會便可入口了。殿下……要不要來嚐一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