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兩人談論起南洲,蕭致問清然有沒有好辦法能鎮住南洲王。

清然搖搖頭。

上一世,南洲王便蠢蠢欲動,蕭致登基之後,首要之事便是向南洲施壓,希望他自己能如東洲北洲王一般認清自己的實力,莫要自取滅亡。

但南洲王不從,依舊傲視朝廷。

她死之前南洲王還在與朝廷對峙,並未有結果。

她看向此時還稍顯稚嫩的寧王,憑他的實力,想來最後,南洲王還是被他給滅了吧。

她淡淡說:“時機未到。”

蕭致夾起一塊魚正要往嘴裏送,聽她這麼說,頓了頓,看了她一眼問:“那什麼時候才算時機到了?”

清然迎著他的目光,隨口說:“待殿下足夠強大之時。”

這話說了跟沒說似的,蕭致一笑,轉回頭將魚送入口中,嚼了兩下忽而僵住了。

他細細品清然的話。

這話乍聽之下並沒問題,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什麼叫足夠強大。難道他現在還不夠強大嗎?

手握重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已經是登極的位置。他卻說還不夠強大。

若要比現在還要強大,那不就是……

他眼神複雜看向清然,慢慢擱下筷子。

還從來沒發覺,一個小小司馬,竟有天大的野心。

再開口,語氣已然沒了先前的親切,冷淡至極:“詹司馬大才,若是覺得本王不夠強大,自可去尋更強大的人便是,本王就當從未認識過詹司馬。”

說完不等清然反應,起身便走了。

南舟在一旁也是一愣,見主子要走,沒弄明白剛才還好好的,這會怎麼就走人了。

他看向清然,眼神詢問他怎麼回事,清然也是一頭霧水,攤手搖頭不知。

主子生氣了,南舟隻得先回去哄哄,弄明白怎麼回事才好勸。

可又反過來想,或許……就這麼斷了,也不錯……

蕭致憤而離席,弄得清然莫名其妙。

不知是哪句話得罪他了。

在飯廳裏站了半晌,琢磨了半日也沒想明白他為什麼生氣。

算了,不想了,菜都要冷了。

拾起筷子夾菜,吃了一口,索然無味,王府大廚就這水平嗎。

算了,不吃了。

丟下筷子,往書房裏走。

忽而聽見門上有人在喊話。

其他人都還在後廚吃飯。清然自己出去應門。

“誰呀?”

來人一身灰撲撲苧麻棉衣,風塵仆仆的從懷裏掏出一封信。

“是詹司馬府上吧?”

清然點頭道是。

那人便把信交給他說:“有一封北洲發來的信,請收下。”

清然收了信,便拆信便往裏走。

走到半道上停住腳,看向落款的位置——蕭君傑,是北幽王。

他要回來了?

她又把信重讀一遍,原來是他要來賀新帝大婚,已經動身往這邊來。

京中他沒有熟人,更不想住朝廷準備的地方,認識的人隻有清然一個,到底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來了京中要來她這下榻。

一個王爺,要來他這裏下榻,這……

清然犯愁,這丁點大的司馬府哪裏容得下那尊大佛呀。

按照信算算日子,用不了多久人就要到了。

她想了想,要想讓這位王爺住得舒服,還得上詹府才合適。可,那個地方,清然自己就不想回。

左思右想的,就這麼決定了。

她去找詹夫人商量,請母親先行回府收拾布置,靜待貴客來臨。

第二日一早,詹夫人便收拾了幾樣東西回了詹府。

臨行前,清然擔心滿姨娘作妖,特意請張衝陪著母親一同回去。畢竟離了那裏幾個月,隻怕,詹府早已成了姓滿的天下了。

詹夫人叫清然放心,帶著張衝回了詹府。不過,沒多時,往日在詹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匆忙跑到詹府向清然求救。

清然見她慌裏慌張,扯住丫鬟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