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茆一直稱自己是假意入梨花會,別的什麼消息都沒有提供,蕭致懷疑他有所隱瞞,想從他身上引出更多信息,特別是關於南洲那邊的。
梨花會起源於南洲,西洲這邊行事跟那邊不可能完全沒有關係。徐茆就是突破口。可這突破口還未倒出什麼東西來,人就已經隻剩一口氣了。
跟他關在一起的幾個人都被捉起來,嚴刑拷打,特別是接觸過他的三個人,刑訊逼供,問下來,都說不是自己幹的。
蕭致的火沒處發,連問了幾遍是誰要把那些人跟徐茆關在一處的。
底下聽訓的人,沒有一個人吱聲。
這態度徹底惹火了蕭致,他派人去牢房詢問,不一會結果傳到他耳中。
他深吸一口氣,明白了這群人為什麼不吱聲了。
在他們心中,張衝是清然貼身護衛,是最信任的人,他所做一切皆是清然授意。而清然與蕭致的關係,人人心裏門清,但又無人說破。
這件事蕭致到底會怎麼處理,他們摸不準,故而不敢胡亂說。
南舟進來稟報,說清然在外麵。
蕭致壓壓火氣,叫屋裏的人都出去。
清然被請進來,南舟關門出去。她走到蕭致麵前,中規中矩行了禮。
蕭致看著她,遲遲沒叫起身。
過了幾息,微不可察的歎息一聲,起身親自托她起身,拽著她的手:“又沒外人在,何需行這麼大的禮!”
清然抬頭,這才看清他眉間攏著的愁緒。
兩人情意相通,無需繞彎子,她低頭,輕聲問:“給你添了很大的麻煩嗎?”
蕭致牽著她一塊在左側的椅子上坐下。
想了想,第一次在她麵前說起南洲王的事情。
“一直沒同你說起”,他看著清然,“南洲王蕭寂仗著先皇嫡子的身份對父皇繼承大統多有微詞,或者說是從未服氣過,這麼多年來,明裏暗裏一直反抗皇權。”
“他認為他才是該繼承大統的那個人,父皇是矯詔從他手中奪取的帝位。”
“父皇在世時,有人檢舉他養私兵,欺壓百姓,大肆斂財等等,他所作的一切,無不昭示他在為奪取帝位做準備。”
“隻是,父皇顧忌他是先皇唯一的嫡子,也是昭仁皇後唯一的兒子,故而一再容忍,隻在做得太過時,下旨斥責幾句。”
“後來,隨著年歲漸長,他也知道要想成事,須韜光養晦。便學先北洲王,推出來一個兒子,分了他一塊地方。封為南湘王。朝中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他障眼法,南湘王,是個癡兒,根本無法掌管地方,故而,南洲還是都在他手中。”
清然記得,她中毒回京之後,聽王府裏的幾位參軍說起過,說南洲王如何混賬,與北洲軍中之人勾連,有意放戎狄人侵擾北洲邊境。
兩軍對陣之時,他以守護為由,率軍駐紮在玉龍河畔,與京城對峙。
可惜,他沒等到北洲兵敗的消息,隻得不甘心撤軍回了南洲。
真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清然想了想上一世,蕭致稱帝之後,做足了準備滅戎狄,又過一年,詹裕明通敵案子有了定論,定下通敵叛國罪,詹家被抄斬。
詹夫人直覺詹家要出事,在抄家聖旨下達之前,先一步把清然從族譜中除名。詹夫人則被一位遠房表親花重金買通人換了出來。
一切都很順利,可她卻在逃命之前,來見清然最後一麵的時候被人識破,被追趕上來的官兵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