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遠,山風呼嘯,清然扶住鬥笠,勒住韁繩立在山巔往下望。
跟隨她一道的戶部倉部司給納案司員道:“大人,山下就是雍和城了。”
清然摘掉鬥笠,山澗清風打著轉旋上來,揚起散落的發絲,清爽之意撲來,清然瞧見山下有一間依山而建的寺廟。
她吩咐跟隨的人:“以後在外麵都改掉稱呼,不可再以官職相稱。”
“是!”幾人齊聲道是。
她調轉馬頭,回身看著跟著她出來的五個人,兩個是張衝在北洲之時的部下,自從他調任京畿步軍中尉,就把那幾個人都攬收到自己手下罩著。
此番行跡凶險,這兩個人甘願跟隨她共赴險境。
另外三個都是金部司郎中,一個是左曹稅賦郎中,還有一個便是倉部司給納司員。
這幾個人,年紀都在二十左右,有闖勁,不畏懼艱險,知道跟著清然能夠建功立業,想要多掙一份功勞,好早日升遷。
在離開大部隊之前,清然挑人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此行凶險,想立功,就要冒險,要他們想清楚。
這一次,跟前幾次還不一樣,北洲之行,雖然隻有她和淩峰,但北洲三王沒有謀反之心,並且願意促成邊境寧和之境,西洲呢,西洲則是跟民間組織搏鬥,雖然最終歸於前西洲王的餘孽,並且與官府掛鉤,至少隻是些苟延殘喘之徒,冰不足為懼。
可偏偏是那個不足為懼害得淩峰殞命。
此次南洲之行,變數頗多,南洲王蕭寂手握重兵,輕易惹不得,搞不好就真一棍子捅到底,破罐子破摔。
前麵或許就是萬丈深淵,她最後一次問這些人:“你們可都想好了,誓死追隨我詹清澄,去摸蕭寂的虎皮嗎?”
幾個年輕小夥子相互對了個眼神,一致堅定道:“誓死跟隨詹侍郎,絕不後悔!”
“好!”
清然一拽韁繩,高舉手中的密令:“那就出發!”
六匹馬同時往前衝刺,齊頭並進,所向無敵!
下了山頭,清然假作旅人敲開寺廟大門。
小沙彌問明情況,將他們帶進寺院內休息。
安頓好馬匹,小沙彌帶他們去用飯,路過大雄寶殿,清然讓他們先去,她折身進了大殿,跪在佛前進香。
沉靜厚重的檀香有靜心凝神的效用。
進了大殿,清然一顆心就靜了下來,她虔誠向佛祖禱告,希望她能和蕭致早日重逢。
磕完三個頭,插好香出了大殿去尋其他人。
這寺廟規模空前,比之京中香火旺盛的廟宇還要大。
她在小路上遊走,不知道餐房設在何處。
尋了一陣未尋到人,正巧前頭來了一名小僧,她攔住他的去路問:“小師傅,方才我進廟上了一柱香,跟同伴走散了。另外一位小師傅帶他們去用飯了,請問餐房在何處?能否領我去?”
小師傅回身指著半山腰上一處小房子說:“餐房就在那裏,施主可沿著這條小路上去便是,貧僧還有師傅交代的任務在身,恕不能領施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