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邢哥哥(1 / 1)

那日,雲恕一與邢仲雨幾人吃了晚飯就各自在客棧內休息了。雲恕一素來有趁夜色練劍的習慣,當然了,這時候肯定少不了手中的桃花釀。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愛上那種微醺的感覺了,便在每日練劍之時都要帶著她的酒壺。旁人自然是不知曉的,隻當是個尋常裝水的小壺罷了。

邢仲雨是個活潑的性子,夜深了,他想著客棧裏安靜,便也跑出房間到外麵來透氣。他一個人走了沒多遠就聽見有人在後院舞劍,他好奇著,心想是誰這麼勤學苦練呢,也不知舞劍者是敵是友,於是打算過去看看。

邢仲雨本意是想先探查一番,遠遠觀看對方舞劍即可。沒想到還沒等自己看清楚對方底細,就被樹枝拌了衣袖,發出了聲音。雲恕一並不知道樹後走來的是誰,於是她迅速出劍,雙方試探著交了手,好在雲恕一隻是挑出對方,沒有下狠手。誰知道這貪玩的邢仲雨卻是不肯罷休,動手比劃了幾招,臉上還帶著頑皮。雲恕一問:“怎麼是你?” 邢仲雨邊出招邊回:“睡不著,剛好遇見姑娘,順便討教兩招。”

賈莎莎隻聽見窗外是恕一聲音,還以為遇上襲擊,從窗子裏輕功飛出,直接用了沁心簪的迷人香。誰知道邢仲雨當即暈倒,等她們救治。莎莎看見迷暈的人臉訝異地大叫:“啊?怎麼會是他?” 恕一無奈道:“誰知道這家夥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幹嘛,明明功夫不凡還說什麼討教一二。” 莎莎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略帶歉意的去跟前給他聞解藥。沒想到,這時邢仲雨忽然蘇醒,他睜大眼睛,還做個鬼臉:“略略略,嚇到你們了吧,哈哈哈。”原來邢仲雨精通香道,在莎莎出招瞬間他就口鼻閉氣躲了過去,但他還想著逗弄她們一番,所以場麵剛好變成了這樣。

這時的場麵是,雲恕一站在不遠處,邢仲雨躺在地上,賈莎莎正好是俯身蹲在他旁邊、一隻手抱著他的頭,另一隻手拿著藥瓶子想給他聞解藥。看著邢仲雨嬉皮笑臉的樣子,剛剛還帶有一絲愧疚的莎莎,撒手就開始錘他,嘴裏還不忘罵他有病,嚇唬人,神經之類的。別看邢仲雨嘻嘻哈哈,但是心裏絲毫不糊塗,他十分清楚的看見,這對姐妹,一個劍術了得,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卻沒有動輒起殺意;一個雖然武功一般,但是善良待人,而且她的香料很特別。雲恕一也在心裏暗自嘀咕:這個邢仲雨,個性開朗,為人仗義,但總覺得他來路不明,又好像是在試探自己。

而恰巧此時,門廊的另一頭也佇立著一個人,那人是晚娘。她看了這一幕,心中已知姐姐們無礙了,無話,轉身便回房間去了。

其實自從雲恕一和賈莎莎救了晚娘,她就一直是這個冷冰的性子,就如她給自己的弓弩取名一樣,沉默。她不願意對其他人的事情加以置喙,更不願意發表自己內心的想法,自打到恒一山就是保持著沉默。這個世界上唯獨讓她在意的就是恩人恕一姐和莎莎姐的安危,平日裏最上心的也隻是自己的武藝是否進步了。

這幾日,四人一同趕路和吃住休息,感情也熱絡了起來。尤其是邢仲雨和賈莎莎,他們倆打鬧的樣子特別讓人恍惚,就像兩個小朋友的童年,無憂無慮的。連雲恕一都打趣道:“不知道的人或許還以為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呢。” 這天幾個人走在一個鎮的街市上,兩旁擺攤的小販招攬著生意,路邊的糖葫蘆、桂花糕、冰雪冷丸子紛紛吸引著大家。還有那些賣珠釵、賣胭脂的,更是讓姑娘們走不動步。莎莎吵著說口渴的緊,攛掇大家趕緊找了個腳店,每人來一碗紫蘇飲,而她一轉眼的功夫,順手買了好幾種小吃往晚娘懷裏揣。邢仲雨看雲恕一在那個珠釵店停了有一會兒了,跑到背後拍了拍她:“你這種俠女,不會也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吧?” 恕一回道:“夫子曾曰: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怎麼?女子買個好看的小玩意不行嗎?” 她說完就給了碎銀,轉身去邊上喝香飲子了。留下邢仲雨在攤子上淩亂。

他看著姐妹三人一邊吃著小吃,喝著香飲子,還一邊說笑著擺弄手裏的首飾,心中感歎:女子,當是如此快活啊。

晚上,幾個人準備宿在鎮上的客棧,安頓好各自的房間後,邢仲雨又請姑娘們來了一頓有酒有肉的晚飯。席間賈莎莎還笑著打趣邢仲雨,問他們家究竟是幹什麼的,竟然這麼有錢。邢仲雨笑著糊弄過去,沒講太多。

酒足飯飽後大家就各自散去了。

邢仲雨還是好奇的四處轉了一圈。他走到側後麵的馬棚,見晚娘在獨自喂馬,於是跑過去聊天:“喂馬呢?” 晚娘答道:“嗯。” “明日早起趕路,我幫你一起喂。”邢仲雨邊說邊動手拿起草料。晚娘不語,隻是低頭繼續喂馬。月光下,馬棚也格外清冷明亮,邢仲雨看到晚娘的衣袖掛在馬兒吃食的槽子上了,於是他趕緊動手幫忙解下。沒想到,晚娘下意識的立即後退兩步,並很凶地說:“多謝先生好意,我自己能行。” 說著她趕緊抖落好衣袖,然後轉身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