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洛彬難得在這件事情上和SAD-4號達成了共識。
奈何,就算他再怎麼認可SAD-4號剛剛的說法,這番銳評也是不能說給麵前這位帶著金邊眼鏡、一臉斯文敗類相的陸流深聽的。
取而代之的,是馮洛彬唱作俱佳的一番感慨:“前兩日調查部的辦公大樓才因為天氣異常出現了斷電事故,曙光傳媒的采訪報道中也提到了對公眾生活安全問題的關注,很好的一篇報道。”
馮洛彬緊握著陸流深的雙手,鏡頭下的笑容顯得真摯而又誠懇,隻有站在他麵前的年輕人,才能看到那雙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的眼睛裏隻有一片冰冷。
不過陸流深也不遑多讓就是了。
——他身邊的人除了那些全副武裝的保鏢外,便隻有一個還舉著攝像機的記者了。
陸流深同樣頂著那張堪稱完美的親切而又文雅的表情,攥著馮洛彬的手誠懇道:“應該的,不管是曙光科技還是曙光傳媒,我們一直都無比的關心聯邦每一位公民的生活,也感謝調查部在維護公眾安全上麵堅持不懈、持之以恒的付出的所有辛苦與努力,這實在是太讓我們感動了。”
兩人站在舊教堂的廢墟之前握著手互相真誠對視,仿佛達成了某種曆史性的會晤一樣。
旁邊是陸流深帶來的記者快速拍攝的閃光燈背景音。
但是,構圖完美的照片和視頻當然拍不出分毫兩人眼底深處的各有計較。
SAD-4號在馮洛彬的耳麥裏連連感慨:“看看人家熟練的,下次你也記得帶攝影師。”
當著陸流深的麵馮洛彬不方便開口。
其實他很想反問SAD-4號一句,你都全程監控了就不能找個角度好一點的畫麵直接截圖嗎?
路邊偶有一兩個路過的行人,看到這邊坍塌的舊教堂,幾乎是立刻便低下頭錯開視線,忙不迭地繞路避開這裏。
一直等到記者拍完照片退開了,陸流深這才收起臉上的表情,敷衍而又矜持地收回了手,
“裏麵的情況怎麼樣了?”陸流深甚至沒有提及陸流澤的名字,隻是目光審慎地打量著幾近廢墟的舊教堂。
頓了頓之後,陸流深主動表示道:“馮組長,你們第四組的人手,是不是有些不夠?救人要緊,我這邊帶來的一些人,也能給調查部搭把手。”
馮洛彬當然知道陸流深的言外之意——他對這座舊教堂內部的事情十分感興趣。
不過,裏麵全都是巴別塔那群瘋子搞出來的鬼東西,肯定不能落在任何一個“公司”的手裏。
馮洛彬抬了下眼皮,笑得極其敷衍地婉拒道:“謝謝陸先生的關心,我們的救援工作正在有序推進當中,想來用不了多久,您的親人陸流澤就會被救出來了。”
陸流深的視線依舊落在舊教堂上麵,聽到馮洛彬的回答,他似乎極其短促的笑了一聲,“啊,那真是太好了,調查部總是這麼讓人放心。隻不過,貧民區這邊居然有人會對中央大學新生裏那麼多個無辜的學生一起下手,真是太可怕了!”
SAD-4號說話就很直接:“噢,這家夥想進去。”
馮洛彬心中暗諷,“公司”的人對調查部了解的東西感興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隻不過平時都是小打小鬧,這一次,難得有一個和曙光科技繼承權息息相關的核心人員被牽連進去了,陸流深完全有理由打著關心陸流澤的名義來插手這件事的調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陸流深便直接開口說道:“我合理懷疑,這裏麵一定存在一個非常、非常大的陰謀,凶手直接就衝著害死陸家人來了,我那位弟弟陸流澤就是在這座舊教堂裏麵出事的吧?這裏麵一定會有關於這個陰謀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