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平時用餐時間,店內客人本就不多,除了窗外馬路車輛經過,樹葉隨風飄動以及店內風扇轉動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幾人相顧無言,隻把注意力埋身於用餐之中,直到桌上的菜被一掃而空,才逐一放下碗筷起身離席。
薑堰快步走上前準備付款,卻被告知夙星野都已經付好了。
這並非什麼大額支出薑堰也並未過多糾結,隨著前麵三人一前一後出了店門。
夙星野牽著奚安走在前麵,薑堰麵沉如水,如同六月的雷雨天烏雲密布,並排與齊煜走在後麵。
就這樣無聲的走了幾分鍾,隻聽見齊煜在身後說:
“奚安同學,謝謝你們請我們吃飯。”
奚安聞言停下腳步,夙星野隨之回望身後隻有齊煜一人,與之一起的薑堰不知什麼時候脫離了隊伍,奚安略微沉默了不到一秒,沉吟道:
“不用謝我,是蘇鑫悅同學付的錢。”
齊煜微微一笑,儒雅又有風度。
“是要謝謝蘇鑫悅同學,不過也是沾了你的光,下次有機會請你們吃飯。”
奚安和夙星野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默契得淺淺一笑就算回複了。
三人在街口慢行,一聲短促的喇叭聲引起他們都注意,原來身邊停了一輛打著雙閃的紅色卡宴,欲側身讓行車窗降下來露出薑堰那張黑如如鍋底的臉注視著奚安和夙星野交握在一起的手。
薑堰和齊煜會在這個時候來到王嬸的小店並非偶然。而是他們開車路過時透窗戶看見夙星野和奚安在店內用餐,舉止過於親昵,這讓薑堰心中怒火中燒無法熄滅。
之前朝夙星野投來那道視線的正是薑堰。
他不顧齊煜的勸阻不管不顧地非要下來添堵,此處不好停車,找了許久才將將停在一比較寬的人行道上,可是很不幸地被交警發現貼滿了罰單。
薑堰本就不是好脾氣,吃了這個悶虧,哪能有什麼好心情,也不顧城內不能鳴喇叭的規定直接按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音,奚安嚇了一大跳,臉上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為了打破尷尬,齊煜看了薑堰一眼,隨後看向奚安和夙星野,熱情得開口相邀:
“嫂子,你們跟我們一起走吧。”
夙星野瞥了一眼奚安,看她沒什麼反應,於是:“不用了,我們走回去就好了,剛好消消食。”
說罷兩人繼續往前走根本就沒管車裏車外的兩人。
薑堰見狀臉拉得更長了,目光黑沉沉的得盯著她們,胸口劇烈起伏,隨之拉開車門三步兩步的走到奚安身後扣住了她的手腕,語氣不善地說:“你鬧夠了沒有?”
奚安本能地想要掙脫禁錮,可手腕處的力道太大根本無法掙脫,她抬眼看向薑堰的黑白瞳仁裏倒映著詫異,可薑堰的表情卻似乎怒火中還帶著些不甘。
這令奚安更加費解了。
夙星野上前一步開口厲聲說:“你想幹什麼?放開。”隨即用力掰開了薑堰的手指。
“我沒想幹什麼。”
薑堰一臉敵意地看著夙星野,“況且我想幹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夙星野把奚安護在身後沒應聲,抬眸對上薑堰,兩人目光相對,頗有一種針鋒相對的意味。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明明夙星野沒有他高,可氣場卻完全壓製著他,似乎還有一種戰場的肅殺之意?
薑堰哪裏知道,夙星野上輩子是實實在在的殺伐果斷的特種部隊隊長,什麼場麵沒見過,這輩子的經曆也比一般人見識過的場麵多得多,這種程度的氣勢完全是小場麵。
他這種富貴窩裏麵長大的紈絝公子自然不能相比。
薑堰從小脾氣火爆,要什麼幾乎沒人會逆著他的意思來,齊煜與他一起長大自然知道他的性子,可齊煜並不喜歡節外生枝,隻好上前勸慰:
“薑堰,我們走吧,兄弟們,不是約好了嗎?不要讓他們久等了。”
隨後又回過頭對夙星野和奚安說:
“不好意思啊,我們有事先走了。”隨即打開了車門把人推上了副駕駛,自己上了駕駛室。
“這次我來開。”
夙星野和奚安看著齊煜衝車外她們兩人揮揮手,啟動車子走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風吹過,人行道兩旁的枝葉隨風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兩人沿著人行道慢慢地走著,被夕陽勾勒出兩條長長的身影。
快到奚安宿舍門口的時候,奚安突然說:“你還沒來過我宿舍吧?要不要上去坐坐?”
夙星野心中一喜,心髒忍不住砰砰砰地快速跳動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嘴巴比心還快地回答了:“好啊。”
奚安見他回答得這樣快這樣積極,有點愣神,夙星野什麼都不想管,隻是快步上前拉起奚安的手臂,不等她反應,語氣輕快地:
“走啊。”
奚安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不待想清楚,隻能隨著夙星野的動作慢一拍地說: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