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倦的聲音溫和，漆黑的眸子深沉：“葉葉，逼死他的人不是你。”
“對他來說，活著遠比死了更加痛苦。”
顧葉垂了垂眸子，眼中閃過了太多的情緒。
“你們之間的事情或許我不清楚，但起碼我知道，他一定不希望你這樣自責，若是如此，他的離開便沒了意義。”
“老狐狸一個人年紀輕輕就可以建立夜盟，他的膽識與魄力，以及他對一件事情的判斷力自是不一般。”
他和封憶軒建立幽魂的時候年紀不大，老狐狸的夜盟建立了這麼多年，他建立夜盟的時候同樣很年輕。
在風起雲湧的殺手界，老狐狸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建立世界第一大殺手組織，又怎麼會簡單？
“他做了自殺的選擇，必定是他自己的決定，沒有任何人能逼迫得了他，他的死亡並不怪你。”
死亡對老狐狸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顧葉垂著眸子，沒再說話。
江時倦走到了顧葉的身邊，他緩聲道：“難受就哭出來，不用忍著。”
顧葉一言未發，她的身上仿佛漫著巨大的悲傷。
江時倦太過理智了，他的分析條理又清晰，在最後，他也知道顧及著她的情緒安慰她。這樣的人真的會有失控的時候麼？
江時倦看著她，她小小的一個，肩膀瘦弱，身形瘦削，這樣小的人卻是殺手界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她努力到今天的地位，付出了多少可想而知，顧葉受的苦遠比他和封憶軒受的苦更多。
當年的那個隻有五六歲的，不苟言笑的，麵上冷冰冰的小姑娘，終於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江時倦下意識想要抬手抱住麵前的小人兒，手伸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害怕，她會排斥。
他的姑娘，他又怎麼舍得讓她感到不舒服？
他現在能做的事情唯有陪伴著她。
昨天的晚飯已經涼了，江時倦發消息讓封憶軒送了熱粥過來，他走到門口，把熱粥端了進來。
他把粥遞在顧葉的麵前，溫聲道：“先吃點兒飯。”
顧葉很淡的回了一句：“不用了，我不想吃。”
“昨天可以不喝，今天不行。”江時倦說道：“你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
顧葉擰了一下眉心。
江時倦微歎，鬆了口：“隻喝幾口就好。”
顧葉回道：“不必了。”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尤其現在是她自己不想吃。顧葉知道，哪怕她拒絕，江時倦也一定會一直逼著她喝粥。
她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準備下床離開這裏，她還沒有聯係雲魅，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
江時倦攔住了她的動作：“葉葉。”
他的語氣明顯略重了幾分。
顧葉這些年一向沒有人敢管她，尤其老狐狸也向來不會過問她太過個人的事情，她活的一向瀟灑自由，想喝酒就喝酒，不想吃飯就不吃飯。
江時倦忽然管她，顧葉的眉眼之間平生出了一股子戾氣。
顧葉淡聲道：“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