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有沒有看到那個男人,但是地上的酒瓶碎片和血跡都還在,不難看出剛剛的事。
“二姐…”白渝生仰著頭,張口叫道。
這還是白薇薇第一次聽到他說話,他的聲音軟軟糯糯的,童音很重。
白薇薇走到他麵前,蹲下來直視他的眼睛,問他道:“阿渝,二姐長大了,以後二姐保護你好不好?”
白渝生眨了眨眼睛,卻還是搖搖頭,嘴裏嘟囔著:“二姐是女孩子,阿渝保護二姐。”
白薇薇一愣,心裏好像塌了一塊,自從父母去世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要保護她。
她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充滿愧疚地默念了一聲對不起。
她對不起原主,她奪走了原本不屬於她的愛。
可是白薇薇太渴望愛了,既然上天給了她這次機會,白薇薇頓了頓,然後默默地想,那麼她就要守護好白家所有人。
替原主,也替她自己。
……
下午,白家所有人都回來了。
今天白浩生先是去早市上又買了不少吃的,然後回到家裏叫醒白蓁蓁和白母,把她們送到了外公外婆家裏,也就是顧曉知的父母。
顧父顧母是獵戶,靠山吃山,向來以打獵為生,但是在白母成親後的第二年,他們上山打獵就再也沒回來。
好幾天村中才派人通知白母,她哭得不能自已。
大家都說他們是造的殺孽太多,遭報應了,顧家老夫婦生前較為孤僻,一家人住在山腳下,和村中來往並不是很多。
再加上他們日子過得好,多少人眼熱卻又惹不起,就隻敢在背後嚼一嚼舌根子。
顧曉知,也就是白母,是顧家唯一的女兒,從小就被寵著長大,一家三口感情極好。
所以這次顧曉知是去告別的,這一別,可能就是永別了。
她帶著大女兒將整個屋子裏裏外外細心地打掃了一遍,期間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流。
白蓁蓁和白浩生對視一眼,齊齊歎了一口氣,母親思念她的母親,她們這些做兒女的又何嚐不是呢,看顧曉知哭成這樣,他們心裏也不好受。
她本就因為常年刺繡傷了眼睛,可經不得這麼哭的。
最後在兒女的好說歹說之下,白母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回了城裏就又開始睡覺了,畢竟晚上要趕路,好好休息休息還是很必要的。
大部分東西昨天晚上的時候就已經搬上板車了,借著夜色並不引人注目,今天隻用拿上一些輕便的就行了。
為了這次逃亡,白家的積蓄幾乎都花光了,現在糧食漲價嚴重,還是提前握在手裏才讓人安心。
天色微微擦黑的時候,他們就分批出了城,實在是如果全家一起走的話太過張揚。
在城外彙合之後,白浩生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再晚幾天,流民越來越多,到時候都堵在城門口,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現在大部分人都還是選擇按兵不動,有的是不信邪,有的舍不得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家鄉,還有的就是混混一流,在哪都一樣,留下來說不定還能趁火打劫,發一筆橫財。
至於白家,他們本就是從村裏搬來的,對這裏也沒有什麼歸屬感,還不如趕緊逃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