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在馬車上一路都坐立難安,眼睛落到一旁的白渝生身上,卻忍不住嘖嘖稱奇,他居然能穩穩得坐上一天紋絲不動,哦不對,動倒是也動了,就是換書的時候動了動而已。
白薇薇閑來無事,也去翻了翻白渝生桌子上的書,卻發現全是晦澀難懂的語句,也不知道在他這個好動的年紀,是怎麼靜得下心來的,反正白薇薇是靜不下心來,她隻隨手翻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
這漫漫長路,白渝生還可以與書為伴,那白薇薇呢,她可不想隻單單與手裏的吃的為伴,再說了,都走了這麼一老會兒了,也吃的差不多了。
這麼想著,白薇薇就不由得將目光轉移到了車簾上,她剛盯著出了三秒的神,就聽見白渝生在敲桌子了。
“叩叩叩。”
白薇薇轉頭,就對上了白渝生那一雙清澈的眼眸,她頓時有一種被洞悉的感覺,不由得心虛地移開了視線,不再和這個弟弟對視。
白渝生見狀,又將視線轉移回了自己手裏的書上。
秦子鈺對道路的把握還是很有數的,下午的路果然都是在一眼望不到頭的官道上,確實隻能啃點幹糧喝點涼水,然後就繼續趕路。
這個時候還尚未有工業汙染,環境和空氣都不知道比二十一世紀好了多少,白薇薇剛開始還興致勃勃地趴在窗邊看風景,但已經一整天了,也難免有些視覺疲勞。
入秋了,難免天黑的早些,沒有路燈,再趕路難免會不安全,也沒有住的地方,所以秦子鈺已經提前拐向了附近的一個小城鎮,趕著城門關閉之前進了城。
還未宵禁,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倒也不算蕭條。
白薇薇掀開車簾打量著外麵,看起來繁華程度和沁陽縣差不多,直到秦子鈺婷下了馬車。
“籲!”
他幹脆利落地跳下了馬車,將車拉到一旁,轉過頭來就對上了白薇薇笑盈盈的眼眸。
白薇薇看的出神,連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現在的表情到底有多溺人,這也就是這會兒天黑了看不清書,再加上一整天也累了,所以白渝生才靠在壁上睡著了,要不然哪能眼睜睜地讓兩個人產生這樣的氛圍。
秦子鈺穿著一身白衣,不染纖塵,打眼望過去總有一種翩翩少年郎的感覺,但白薇薇卻覺得他更適合黑衣一點。
她正歪著頭思索呢,就見眼前的那張臉飛快地湊了上來,然後在自己的臉上親了一口。
白薇薇:“……”
不是,耍流氓啊,也就是這天黑著,附近沒什麼人,她心下嘀咕著,卻感受到了旁邊的視線,打眼望去,是白渝生。
白薇薇眨眨眼,白渝生也跟著眨眨眼,他的眼睛裏還帶著一絲惺忪,讓人看不出來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剛睡醒還是醒了好一會兒了,到底看見剛才那一幕了沒有。
白渝生才九歲,明明還是個孩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白薇薇麵對他的時候竟然還有一絲心虛。
但好在兩個人都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不約而同起身下了馬車。
秦子鈺已經進了裏麵,一個小童站在馬車等著為白薇薇二人指了個方向,然後把車拉到後院去了。
白渝生一看秦子鈺已經走了,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快步追了上去。
白薇薇挑了挑眉,不明白這小子著急忙慌地幹什麼,但是外麵的風確實刺骨,所以她默默搓了搓手臂,也跟了上去。
白渝生進去的時候,就見秦子鈺正伸手從掌櫃的手裏接過了三把鑰匙,他抿了抿唇,繼續往那邊走去,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一陣風呼嘯而過,將白渝生額角的發絲都吹起來了幾根,他打眼望去,就見是一個身著湖藍色,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從自己身邊過去,撞了他一下,後麵還跟著一個同樣趾高氣昂的姑娘和幾個下人。
“掌櫃的,來兩間上房!”
湖藍色少年正櫃台前麵站定,然後打開了手裏的扇子開始搖啊搖,白薇薇就跟在他們後麵進來,把敞開的大門關了起來,阻擋了外麵強勁的風。
她轉過身來的時候,就看見掌櫃的正麵露難色:“這,這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最後的上房已經都被這位公子訂走了,現在隻剩下一間下房和大通鋪了…“
“這怎麼行,哥哥…”
後麵的少女上前一步正準備說話,前麵的少年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製止了她接下來的話,然後從懷裏掏出了個東西拍在桌子上:“我們可以加錢,把房間讓給我們!”
“這……”
掌櫃的吞了吞口水,先是看看少年少女,然後看看被拍在桌子上的銀錠子,又看了看秦子鈺。
最後皺著眉頭為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