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猛然轉頭看向她,不敢相信,滿眼憤恨,又帶著懇求。
雲敏芷站起身,低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讓你絕子絕孫!我的弟弟下落不明都是你們造成的,他的孩子生死未卜,你們就統統給他陪葬!”
隨著雲敏芷一個字一個字的敘述,大長老的瞳孔漸漸放大,他猛烈地想提起手,指著她說些什麼,可越努力越痛苦,根本一點力都使不上。突然,他的瞳孔急速放大,口中吐出腥臭的白沫,全身劇烈顫抖了一陣,而後身體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從始至終,雲敏芷都是一臉冷漠,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地看著他就這麼死去。
雲峰看到雲默裏的下場,京劇害怕到極點,猛地跪倒在雲敏芷身前,不顧他人異樣的目光,磕頭求饒道:“雲大小姐,雲大奶奶,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人,我不是東西。你饒了我吧,你饒了我吧。我給你做牛做馬,求求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沉悶的磕頭聲在寂靜的夜響起,夾雜著雲峰哭哭啼啼地求饒聲。
嬸娘見狀,忙跟著跪了下來,跟著雲峰的節奏也磕頭求饒。
他們的身後雲峰一家子麵麵相覷了一陣後,同時跪在了雲敏芷麵前,學著雲峰兩夫妻的樣子磕頭,口中不停喊著“饒了我們吧,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雲敏芷任由他們磕頭,仿佛真的在斟酌是不是就此放過他們。
雲峰的額頭顯出幾道血印子,他毫不在乎地繼續磕。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後,雲敏芷才發話了,卻是對著雲飛葉說的:“飛葉,把人帶過來。”
雲飛葉猶豫了一下,將人交給雲敏芷。
入手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男孩竟然已經被雲飛葉給折磨死了。
他手腕上清晰的淤青,脖子上明顯的掐痕,無一不顯示他是被折磨過了一番,活活掐死的。
雲敏芷沒時間去想為什麼男孩沒有發出聲音,她冷冷地看著雲飛葉:“我讓你殺了他?”
雲飛葉低著頭,搖了搖,又猛地抬頭,充滿恨意地道:“我恨他們!”
雲敏芷本已惱火地想打他,可看見那張極似雲瑞的臉,終究沒有出手,沒聽明白他的話,隻冷冷得喝道:“滾——”
對此時的她而言,誰妨礙她報仇,誰就是仇人,她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雲飛葉怔了一會,雲敏芷從來沒有這樣吼過他。
沈千行無奈地搖頭,上前拉回了雲飛葉,輕聲道:“不管你和他們有什麼仇恨,此時都不是你解決的時候。”
沈千行雖然察覺了雲飛葉的異樣,但不知道雲飛葉原來長的和雲瑞一樣,隻以為雲飛葉是以前被他們欺負過了,而且雲敏芷是直接搜魂的,凡人早婚,在他看來,雲瑞的孩子怎麼說都很大了,那她就應該知道雲瑞孩子的樣子,而她對雲飛葉明顯沒有任何變化,與在修真界時一樣。他沒想到雲瑞這麼晚成親,三年後失蹤,當時的孩子隻有三歲左右,雲敏芷根本不知道他現在長什麼樣子。
雲飛葉沉默地點了點頭。
雲敏芷很惱火,把地上的雲峰一把提了起來,望著滿是血汙的臉,她湊近了他,泛著寒氣地道:“我放過你們?”
雲敏芷把雲峰重重地一推,接著道:“憑什麼我要放過你們?你們放過我弟弟了嗎?”
想到幻境中雲瑞的幸福,再對比現實中雲瑞的境況,一想起來,她就痛不欲生。如果她沒有進赤焰山,如果她沒有修煉二十年,如果她早點回來,是不是事情就不一樣了?她是恨雲峰、雲默裏等人的所作所為,可她更恨的是她自己。
這種惱怒無法發泄,她隻能轉嫁到雲峰這些人身上,可是她的複仇因為雲飛葉的突然插手而中斷了,因為她無法把雲峰曾經加諸在雲瑞身上的痛苦原封不動地奉還,她很惱火,很煩躁,更對地是對她自己地憤怒。
沒了男孩,雲敏芷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瘋狂,在她麵前跪著不停求饒的雲峰一家所有人都變成了她發泄的對象。
已經被鮮血浸染的石耀劍泛著紅光,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張著血盆大口的鱷魚,正時刻準備著擇人而噬。
首當其衝的就是原先在雲峰身邊跪著的雲敏芷的嬸娘。
當年她說的話還曆曆在目,雲敏芷不會這麼容易就讓她死去。凡人界中的酷刑很多,就連雲城地牢中也有。
雲敏芷曾經跟著雲和去過地牢,看到過一些,那個時候雲和溫和,那些酷刑是不用的,可現在她想用了。
酷刑中有一種死刑,成為淩遲。
雲敏芷沒有從刑求室取器具,而是提起石耀劍直接上手,血肉一小塊一小塊地掉落,耳邊是嬸娘淒慘無比的叫聲,雲敏芷內心這才得到一絲平靜。她不由想,怪不得白鬼很喜歡這樣折磨人,原來是這麼一件暢快淋漓的事情。
沈千行神色凝重地看著現在瘋魔了一般的雲敏芷,心內無來由地恐懼著。
雲飛葉與他不同,看到雲峰的老婆被淩遲,竟是一陣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