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海拉住雲齊,暗暗搖了搖頭。
雲齊長歎一聲,不再開口。
雲敏芷喝止了雲齊的話,見雲峰一直閉著雙眼,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又道:“你不說話?那好,這兩個孩子我都不殺。”
雲峰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疑惑和僥幸。
其他人則是滿臉地不信,說不殺,可你那表情是不殺的表情嗎?
“我把他們掛在城門口,暴曬個七七四十九天如何?等他們快死的時候,我再把你的手、腳都砍下來,然後也掛到城門口上去,讓你親眼看看怎麼死去,叔叔,你看這樣是不是挺合你心意?”
雲峰猛地睜開眼睛,哆嗦著嘴唇,道:“你,你···你——你——”
雲敏芷說到做到,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將兩個孩子雙手捆綁起來,掛在了北城門口上。
這一天,北城門進出的人幾乎絕跡,沒人敢來看熱鬧,這兩個畢竟是孩子,誰都有惻隱之心,哪怕凶悍惡人都不忍心看到兩個六七歲的孩子被如此暴曬,但經曆過那晚的人,都知道雲敏芷的能耐,誰都不敢去救,偶爾又不知情地人路過,上前去解繩索的時候,城門口的守衛就會把他拉開,相信地述說一遍,要麼把人勸走,勸不走的就直接打暈了扛走。
而城主府前從大街到進門處皆是血色,就是用水洗,用水衝,都衝不走,滿滿的全是血腥氣。
雲敏芷坐在她小時候居住過的凝芷軒中,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雲飛葉站在一邊,緊抿著嘴唇,保持沉默。
沈千行站在門外,靠著廊柱,不知在想些什麼。
昨晚上被人請來又請回去的萍香在下人的引領下,慢慢地惶恐地走進了凝芷軒。
下人到了廂房前,恭敬無比地道:“這位仙人,這位是大小姐之前的侍女,現在是城主的妾室,聽說大小姐回來了,特地來探望的,還請通稟一聲。”
這是把沈千行當成了雲敏芷的隨從了。
沒等沈千行開口,屋裏就傳來雲敏芷的聲音:“進來。”
下人不敢進去,退到了一旁,讓萍香自己進去。
昨晚的情形,萍香雖然沒有看見,但淒慘的叫聲不時響起,又有下人口耳相傳,她自然是聽說了一些的,此時不由既忐忑,又害怕地碎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她也不敢多看,直接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奴婢萍香見過小姐。”
半響無聲,萍香老實地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起來吧。”雲敏芷終於道。
萍香這才起身,恭敬無比地立在一旁。
一邊傳來痛苦的呻吟聲,萍香微微歪了歪頭,就看見一個人被放在了一個酒壇子裏,隻露出一個頭,就擺在了進門靠左的角落。她抬了抬眉眼,仔細看了看,那臉型,那麵貌,赫然是雲峰。
萍香不自禁害怕地退了一步,立刻反應過來,站定了,恭敬地道:“小姐,萍香有負你囑托,沒有照顧好少爺。”
“三十年不見,萍香,你都已經成了他人之婦了。你有沒有照顧好,我心裏知道。你一個丫鬟,最多也就送送吃食衣服什麼的,其他再多也做不了。雲瑞這些年還好有你。下去吧,我不想見任何人。”
萍香聞言,終於鼓起勇氣抬起了頭,就看見仍是少女容顏的小姐,先是一怔,後道:“小姐···”
雲敏芷淡漠地看著她,沒有開口的打算。
萍香見到這樣的雲敏芷,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麼。三十年未見,她已不知該和她說什麼了。
萍香眼神掃過她身後的雲飛葉,猛然頓住。要說整個雲城誰最熟悉雲瑞一家子,非萍香莫屬,雲明海礙於身份,不能經常接觸雲瑞,但萍香的身份,卻沒有這些顧忌,又有雲明海的默許,經常照看雲瑞一家,自然熟知他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