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陳曲一大清早就牽來了江國雁的愛馬-阿巴嘎黑馬飛雲,等候在江國雁的營帳外。
江國雁剛在外麵鍛煉完,現下正在營帳裏稍稍擦拭渾身的汗水,換了身輕快一些的樸素棉馬甲,騎褲,前去赴阿史那的約。
陳曲自從跟了江國雁之後,也沒少赴過撒裏畏吾的四王子的約,這四王子三兩天就跑來騷擾江國雁一回,江國雁不勝其擾,總是四王子約了個三四次,江國雁才去一兩回這樣。
以往的信都會直接署名給江國雁,但這一回的信件寄到了江大將軍那裏,還帶上了一絲威脅,不過江大將軍和江國雁都不怎麼在意,畢竟每一回四王子總會這麼說上一說,其實真正打起來沒幾回。
不過江大將軍會比江國雁更看重一些,會催促江國雁去,一般也隻有這個時候江國雁才會去。
一開始,江國雁也很在乎,可後來發現這四皇子一般都是光打雷不下雨,沒什麼威懾力,也就漸漸不怎麼在意起來。
錢尋河,是這附近的一座雪山融化雪水彙集融彙而成的一條河水,河水清冽甘甜,碧藍清澈,可以直接飲用的這附近生活的人們的母親河,養育了幾代人。
現在天氣還很冷,早上河水表麵凝結成一層厚厚的冰,人來打魚會鑿上一些洞,洞多了,偶爾河水會碎裂開來,流動的水裏漂浮沉浮著大小的碎冰,再過一段時間,河水又會凝結。因為冰麵的凹凸很像錢串子,所以得名錢尋河。
此時錢尋河的旁邊紮著幾個帳篷,有幾個人圍著篝火在做著什麼吃食,江國雁就是這個時候來到這裏的。
帳篷外的人,是阿史那納錯的屬下,是撒裏畏吾的可汗指派貼身保護小兒子的。此時四王子阿史那納錯就在帳篷裏酣睡著。
遠遠的,有人發現了駕馬走來的江國雁和陳曲,急忙站起身,衝進帳篷去通知四王子去了。
得得馬蹄敲擊在凍的堅實的土地上,帳篷裏衝出來一個一衣衫穿戴不整齊的少年:“雁子姐!”
衝到馬前,江國雁一把長槍橫在那少年麵前,很是嫌棄:“先收拾好你自己再出來,現在這像什麼樣子。”
“雁子姐,我給你寫信現在都喊不出來你了,還非要我把信遞給你爹,即使這樣你還第二天才來見我,你知不知道這河邊好冷的!”
“都跟你說了不要隨便找我,我身為商邑將軍,若是被別人知道了我常來見你,該如何談論你我?影響不好的。”江國雁下了馬,走到篝火邊,那裏站起來的人都認識江國雁,他們都是阿史那納錯的親信,經常陪同他來找江國雁。一一對江國雁問好。
陳曲牽著兩個人的馬,也走了過來。
“怕什麼?誰敢亂說?”阿史那納錯抬著頭很是高傲不屑。江國雁搖搖頭:“那是因為現在還算太平,若是日後兩國開戰,總會有有心人聯合彈劾,到時候,你爹保不住你,我怕是也要背上叛國通敵之名,誰也落不得好下場。”
“將軍說的對,屬下也是一直勸導王子,總歸權力之下,還是要謹慎些。”阿史那納錯的親信自然是擔憂主子的,主子天真,不知道什麼,可作為下屬不得不為主子多考慮。
阿史那納錯撇撇嘴,沒說話,他心裏也不是不知道輕重。
他走到了陳曲旁邊,撫摸著飛雲:“雁子姐,飛雲你用著還合適吧?不行我家裏還有很多馬的。”
飛雲是阿史那納錯前幾年送給江國雁的,那時候飛雲還是匹小馬駒,現在跟著江國雁走南闖北的,到處陪侍,一人一馬已經培養出極好的默契。
飛雲在所有培育出的馬裏,算不上頂尖,不過後天有江國雁的訓練,現在也算勉強能躋身優秀之列。
“飛雲已經同我有很好的默契,再換他和我都受不了的。他離不開我,我也不想接受一匹陌生的馬兒了。至少他生命終結前,我會一直帶著他。”馬的壽命有個二十五到三十五年左右,到那時候,江國雁也差不多退役了,以後帶著飛雲已經計劃好了該去哪裏旅行了。
“那就好。”阿史那納錯也來到江國雁身邊坐下,那個之前說話的親信走過來,站在阿史那納錯的身後,為他紮著頭發。
烏賀兒的手很巧,比一些小姐的丫鬟的手還要巧。為阿史那納錯編了幾個辮子,用彩繩綁好,高高束在頭頂,綁上繩子和羽毛,最後帶上額飾,一個剛起床的淩亂的像乞丐一樣的孩子,就變成了一個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