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家(1 / 2)

第一次坐上南下的火車,車廂最熱鬧的地方當屬我坐的位置,全車的無論男女老少,目光應該都在我身上,並且一個表情——我覺著,完全可以把那些人的表情看做“理解”吧!

當時的我用稀裏嘩啦,花枝亂顫來形容哭也不為過的,哪還有什麼形象可說。可其實並不是我想哭,應該是因為從未坐過火車,聽到車軌摩擦聲才使我產生了哭意,並不是主要的原因——我想家。

我生於美麗的F城,家中三千金,我是最小的,上有2姐,爸媽是運輸單位的,雖不是知識分子的家庭,但在那時的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年代,這樣的家庭也屬於富裕,富足的。

我經常手裏拿著雞爪,漫不經心的在小鎮上溜達一圈,必定會惹來一群流著口水,吸著長長鼻涕的家夥,眼睛跟著我的手咕咕的轉著。若他們從我這裏沒得到吃的,回家去免不大哭大鬧一場,所以鎮上的窮人家庭,我猜當時都是討厭我的吧!

“我是超生的,我爸可是交了罰款的”我經常這樣變態的數落著我家裏多麼多麼有錢。

那時,5分錢都可以吃飽肚子,上百的罰款,可以養活很多窮人了。

我猜想,那時的夥伴肯定是崇拜我的吧,每次我這麼說,她們都眼巴眼巴的望著我,全是羨慕。

運輸單位剛開始屬於集體性的,後慢慢分家,自家經營。線路牌成了運輸公司的賺錢工具。那時候除了拖拉機,公共客車便是大家的唯一座駕,坐車的優勢大於步行。自然,生意也是極好的。

轉眼到了中考最後100天,我的病毫無征兆的複發了。

我天天躺在家裏,隻能與各種液體為伴,房間裏彌漫著難聞的氣味。我覺得我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若再沒有合適我的心髒,我便是熬不過這個冬了。

我至今都還記得,那天天上下著雨加雪,風吹的急,光光的樹幹都吹的呼呼的。那年的冬,讓人難忘,異常的冷。

“好消息,好消息啊”爸爸一進家門,剁著腳,想把鞋上的雪抖掉。

媽媽迎了上去,替爸爸將身上的雪拍幹淨。

“關於心髒的嗎?”媽媽問得很急切。

“對,對,今天接到醫院的通知,說有適合我們安兒的心髒了”爸得聲音越來越激動。

爸鞋都沒脫,直接衝到我房裏

“安兒,別怕!爸爸一定會讓你活下去”我依然昏睡著,完全沒聽到爸爸說的話。

等我再次醒了,已經在醫院了,聽說那心髒很適合我,我已經得到第二次生命了。

一個半月後,在我再三懇請下,爸媽最終同意了,讓我重返學校。

印象中的學校還是一如既往,可是那個人離開了。

後來斷斷續續的從同學口中聽了些關於他的消息。

聽說家裏突變,他媽媽一夜之間瘋了。他離開了,似乎從來沒出現過。

那年的中考,我落榜

那年的中考,他沒參加

我經常望著學校的老槐樹問道:“究竟怎樣的事,讓你連自己的理想都可以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