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關於吵架(2 / 2)

然而不能死,妹妹還在等著我拯救。

我看了眼倔強地抬起頭瞪著那兩個“壞人”的妹妹,她也不過9歲,還在上小學,還在學著成為這個世界的善良與溫柔,還在相信正義與英雄主義。 而此時此刻,一連串惡意的詞語飛撲到她身上,許許多多數不清的惡意的目光來自四麵八方。 賠不起,耍無賴,撒謊精,連帶著我,也被貼上熊孩子家長不明事理這一標簽。

我不能輸。

不能輸的結果就是,我方始終不承認,敵方一如既往潑髒水。 我貢獻了人生十幾年來最好的口才加演技,一方麵據理力爭,小孩子矮但是調皮啊,我妹妹雖然夠得到,但她那 麼大的人了,會拿不穩一個杯子嗎?

一方麵委屈得要死,你們看你們把我妹妹嚇成什麼樣,幾塊錢是小事,沒人在乎,但你們潑的髒水,我們可不想收。這種風氣,我們可不接受。 妹妹從一開始的氣餒與膽怯,漸漸地也跟得上我的步伐。因此畫風一度是這樣的:

老阿姨:就是你這小姑娘摔的呱啦呱啦...... 我:(問妹妹)是你摔的嗎?

妹妹:不是,是他(指小男孩)搖下來的。 我:你看,我妹妹說不是她摔的,是那個小男孩。 售貨員:......

重複以上對話。

當然,光靠一方的裝瘋賣傻,吵架是進行不下去的。 大招,當然是留到最後放。

眼看敵方似乎口幹舌燥,精疲力竭了,我施施然走向前,運用我理科生的證述邏輯,緩緩然道:

——看監控吧。

結果自然是滿意的,這種小事,妹妹不屑於說謊。

我記得當時說,看監控之後,如果是妹妹摔得,我們雙倍賠償。不是她摔的,你們得向我們道歉。 當然,事後隻得到了售貨員陰陽怪氣的道歉。另外的老阿姨?好像比我們更生氣。我扔下一句,花這麼久功夫去罵一個小女生,真是沒素質。至於售貨員,我笑了笑,什麼也沒說,隻是在和妹妹走出超市的瞬間,撥通了超市的投訴電話。不知道有沒有用。應該是有用的吧。

所以你問我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和陌生人吵架是一種什麼體驗?

我的體驗隻有一個字: ——爽!

不是那個惡意破壞的爽,也不是爭強好勝爭贏了的爽,更不是發泄自己私欲的爽,而是當自己要守護的東西守護住了,要堅持的東西堅持住了,當自己的合法權益得以維護,當自己的信仰得以實現的那種滿足感與成就感。是自豪的、成功的“爽”。

其實想了想,這次“吵架”帶給我最大的感悟是: ——自我。

在我從小的家庭教育中,“集體”占了很大的分量。身邊的人都在不停地告訴我,要融入集體,要懂得忍讓。甚至直到現在,爸爸媽媽都還是一直在教育我,不要和陌生人發生衝突矛盾,更不要和陌生人吵架。吃點虧就吃點虧,吃不了小虧,是要吃大虧的。

可是我想說的是,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我們都有追求自我的權利。在國家已經可以很完美的保障我們人身安全的前提下,我們已經可以不用總是吃虧,總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了。人人生而平等,每個人都應該有一些自我意識。

——我憑什麼遷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