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靠譜的清靜教(1 / 2)

傍晚時分,天色將暗未暗。

平州的一處偏僻小巷裏,一個身著書生長袍的男子四處張望了一陣,確定附近沒有人看見,才鬼鬼祟祟、輕手輕腳地摸到了一間小院外麵。

他抬起手,小聲地“篤、篤、篤”敲了三聲。

屋裏傳來一道細弱的男子聲音,“誰啊?”

“我,不是說好了今晚上討論怎麼行動嗎?”

門內的男子鬆了口氣,接著是門栓被撥開的聲音,隨即木門在輕輕的“嘎吱”聲中打開了一條縫,正好容門外的書生竄了進去。

“白兄,你怎麼才來啊。”李秀才抹了抹腦門上的汗水,看起來神色緊張非常。

白秀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瞪他,“行事小心些總沒壞處,這個點人比較少。倒是你,怎麼慌張成這樣!”

“畢、畢竟,咱們是讀書人,沒……”

李秀才結結巴巴,顯然對即將要做的事非常不確信。與他相反,白秀才悠然自得地在院中尋了把搖椅,躺了下來。

“‘清靜教’的人不是說了嘛,我們都是為民除害的善人,隻是對黑衣人以牙還牙罷了。你怕什麼,若是出了事,就說是清靜教指示我們做的。”

白秀才斯文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眉眼間有得意有厭恨,“哼,你看那張秀才,仗著嶽丈家有些薄財就成天裝模作樣,我看他不安好心,定是黑衣人的同黨!”

“白兄說的是、是,指不定他就是愱恨我們這些有學之士,才、才總對我們呼來喝去的!”

二人說著說著心中的膽氣也壯了起來,都不禁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有一回他們在外飲酒,可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被黑衣人摘了穢根。讀書之人,都是家中的希望,是陽剛男兒中的陽剛男兒,書生寸筆治天下,他們比那些魯莽的武夫不知高貴了多少倍。可如今卻成了個半殘的閹人。

那黑衣人可恨至極,可張秀才幾人卻是更可恨!

白秀才和李秀才神情憤恨,他們才學膽識談吐都不俗,唯一有缺的就是家世不足。可那張秀才,憑著是平州城外富商王員外的女婿,總是出手闊綽地請書院中的其他人飲酒作詩,時日長了,書院裏的學子便都以他為首。

不過是個沾滿銅臭的俗人,用小恩小惠籠絡了其他人才僥幸得了些虛名,白秀才和李秀才自忖,若是自己也有這麼可靠的嶽家,定然也不會比張秀才差。

如今他們二人做不成陽剛男兒,定是張秀才害的,張秀才一定是黑衣人!他們今夜就要替天行道。

清靜教主張平等與獨立,平等是指每個人在身體上都是平等的,同是母親賦予的血肉之軀,都是肉體凡胎,怎麼可以有不平等?獨立是指人間之事自有其章法,清靜真君隻負責引導,絕不會幹涉或是代為出手,若是有人識別出了混跡在凡人之中的黑衣人,可以自行前去了斷。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絕不是出於私心私怨,這一切,都是出於積德行善!

“我們清靜教的教義裏隻有平等,沒有私欲。來,這是我們清靜教的教服,你們都拿去,行事的時候一定要穿上。我們要讓天下人知道,我們清靜教絕不像黑衣人一樣躲躲藏藏,我們清靜教敢作敢當!若是被人發現,你們隻管說是清靜教和清靜真君的指引便是,不必藏頭露尾。”

白秀才和李秀才回憶著那晚在李家坡村口的大樹下,那兩個自稱是清靜教傳教者的女人說的話,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盤,倘若他們真被人抓住,就把這一切推到清靜教身上。

大不了承認是他們受歪門邪教蠱惑而行。

平州各處的陰暗角落之中,在清靜教的指引之下,眾多心思各異的人懷揣著不同的目的收下了教服,成為清靜教的教徒。

姚燭站在城中最高的問書塔塔頂,打著嗬欠看了眼逐漸被金色夕陽籠蓋的城市,靜靜等待著夜晚的盛會。

高處的風有些大,但是對修煉之人來說卻不算什麼。趙芊芊坐在她身邊,有些不解地問姚燭道:

“姚姐姐,你為什麼要讓謝言和姫嶼她們去四處傳播‘清靜教’?”還有那個莫須有的清靜真君。

“把水攪渾啊。”

現在的邛郡,黑衣人和壯羊堂還是太過容易讓人聯想,太過讓人容易懷疑是否二者之間有關聯。姚燭還有很多事情計劃要做,她希望的是水越渾越好。

有誰能想到,在背地裏行善積德的黑衣人和為了男人的陽剛而奮鬥的壯羊堂東家,和清靜教的幕後之人竟然是一個人呢?

“而且雖然大家的夜間加班隊伍越來越壯大,但還是力量有限。我們要把行善積德這個理念根植到每個人的潛意識中去,讓更多的人意識到,我們處理問題的辦法不隻是吵架和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