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郎中急忙擺手。
能活多久,哪能當著病人的麵說,萬一有那膽小的,還不被嚇死。
沒想到這位郎中還挺有職業操守,薛燦笑著寬慰,“先生,您不用慌,有話請直說,沒有必要遮掩隱瞞,葉正,你說是不是?”
葉正虛弱一笑,表示讚同,“對,我想知道。”
很奇怪,明明是剛見麵的人,薛燦為何會如此懂他的想法。
其實不是懂,是薛燦不在乎。
她並不知道,自己瞎貓碰死耗子,在葉正那裏博得不少好感。
見二人都這麼說,郎中放下心來,開口直言,“我看這位相公,像是娘胎裏帶來的體虛,一時半會兒不可解,精心照顧著,三十歲之前不會出問題,要是多災多難,少吃少喝,那就說不準了。”
薛燦懂了,天生富貴病,能活到三十,問題不大。
葉正也放心了,他不想讓外人知道他中毒的事,一旦知道,必會牽扯到他為何會中毒,一來二去,有暴露身份的危險。
他現在體虛無力,孤立無援,任人宰割,隱姓埋名活下來才是正事。
郎中開出一份養血補氣的方子,薛氏兄妹送他出去,薛慶林跟出去抓藥。
薛燦折返回來,關上門坐在床邊矮凳上,好奇地問,“說起來,你今年多大?”
看起來挺年輕,是個成年男子,唇邊有青胡茬,說十幾歲二十來歲都行。
“明年六月,可行弱冠之禮。”葉正說話文縐縐。
弱冠,二十歲,代表成年,他身為一國太子,即將手握實權,在這之前要他性命,真是處心積慮,下手狠辣。
薛燦反應了一會兒,算出他真實年齡,“那今年才十九嘛,離三十歲還遠呢,不用擔心,絕對沒問題。”
薛燦樂觀地說笑,葉正凝望著她的笑臉,前所未有的放鬆與平靜。
很快,薛慶林拿藥回來,借用客棧小廚房熬藥。
薛燦在房間裏收拾東西,準備幹糧和水,順便給葉正介紹家裏的情況。
葉正沒聽說過大溪村,窮鄉僻壤好啊,能讓他韜光養晦。
薛燦忙忙碌碌,沒注意到葉正的眼神,充滿深沉詭譎與算計。
簡單吃過晚飯,薛燦閑不住,出去逛一圈,回來不算早了。
回到房間,葉正已經入睡,薛燦悄悄去試他的鼻息,確認人還活著,她轉身去旁邊小榻上,枕著包袱湊合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
租來的馬車和車夫到達客棧,薛慶林和店小二扶著葉正下樓,薛燦拿著東西跟在後麵,一行人在馬車上安頓好,出發去大溪村。
這一趟西護鎮之行,薛燦收獲滿滿,心情特別不錯。
他們出發早,加上是專門拉人的馬車,沒有貨物重物,馬兒跑起來極快,中午剛過,他們到達北堂鎮。
下午過半,便到了大溪村村口。
村裏隻有老趙有馬,突然出現一輛陌生馬車,村民都感到稀奇。
正值農閑時分,大家沒事幹,便跟著馬車,一路來到村東頭,薛大川的宅子前。
“娘,我回來了!”薛燦跳下馬車,衝大門裏嚷,“薛沐,出來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