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uff0c隻好又搖了搖頭。
“我覺得他不適合你。”她說uff0c“他是那樣的人uff0c有很多人崇拜他喜歡他uff0c他已經被女生寵壞了。假如你跟他在一起的話uff0c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
我沒有說話。隻是含糊地“嗯”了一聲。我心裏清楚這樣的假設是不會成立的uff0c所以我不願去想。
可是我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uff0c我回過身uff0c黑暗裏我看見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樣uff0c我以往每一次我受傷時看到的一模一樣uff0c我就再也忍不住了uff0c我忍不住地抱著她號啕大哭。韓小翹也抱著我uff0c用手溫和地為我抹去我臉上的眼淚。我突然想起小時候我蘇洵抱著我時uff0c她也有這樣的習慣uff0c於是哭得更加傷心。她怎麼勸也勸不了我uff0c後來幹脆陪著我一起哭。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uff0c我就很少再去想楚梁。很少再去想發生過的跟他有關的一切。我依然是那輛轟轟烈烈的小坦克uff0c依然轟轟烈烈地開在通往過去未來的光陰大道上。偶爾走在路上會聽見經過的人口中發出唏噓的聲音。因為這事uff0c有幾次韓小翹差點要跟人打架。可我攔住了她。
剛開始的時候uff0c我說:“求你了韓小翹uff0c算了吧。”再後來uff0c她剛想往前衝的時候uff0c扭頭看見我的神色就停下來不動了。
我們倆一前一後uff0c低著頭uff0c都不說話。我想起小時候uff0c學校組織看愛國電影uff0c我記得某個片段:硝煙炮火中uff0c高地上隻剩下兩個士兵uff0c他們背靠著背uff0c抱著槍uff0c麵對從四麵八方湧上來的敵軍倔強地不屈不饒地負隅頑抗。
不過uff0c我想林小樂她們可能會很失望uff0c原本已經轟動全校的事uff0c校方竟然沒有做出任何針對我們的行動uff0c相反還在學校的公告欄內uff0c貼了關於禁止謠言的通告。
這一切都是老文從中幫忙的結果。
有幾次我看見他穿梭在校長室和辦公室的路上uff0c開始時眉頭緊鎖uff0c後來就慢慢舒展了。有時候我看著他uff0c還是會想起米萊。想起小的時候uff0c我身體不好uff0c動不動就生病uff0c每次都是米萊抱著我去醫院uff0c有一年夏天uff0c剛從醫院出來就下雨了uff0c他怕我淋著雨uff0c就把我緊緊護在懷中uff0c側著身子擋著雨往回跑uff0c衝回醫院他後背都濕透了uff0c竟然沒有一滴雨濺到我身上。
想著想著我就難受uff0c當初把我捧在手心當成明珠一樣嗬護著的人uff0c有一天突然消失了uff0c連回來看我一次都不願意。
有一回uff0c我在老文的課堂上睡著了。那天他在講蘇軾的《水調歌頭》uff0c他捧著書搖頭晃腦地吟唱著uff0c很有古人的味道。我覺得有點像米萊教我背誦唐詩時候的感覺uff0c很親切。於是我就趴在桌子uff0c先是掉眼淚uff0c後來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之後uff0c我再也沒有哭過uff0c隻是覺得壓抑。特別是課間的廣播體操時間uff0c有許多人盯著我和韓小翹看。有兩次我還看見了楚梁uff0c他的目光從很多人的身體隙縫中穿越uff0c靜靜地若有所思地看著我uff0c神情就像是那個傍晚在巷子的拐角處看到的一樣。我讀懂了那叫做憂傷。
說實話uff0c我以前壓根不懂得什麼是憂傷uff0c我覺得那很做作uff0c很虛假。但是現在我看見楚梁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uff0c我突然覺得很憂傷uff0c就像原本平靜的湖麵被投進了一塊石子uff0c漣漪一圈一圈慢慢地擴大uff0c擴得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