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快帶我們去那邊瞅瞅。”陳家興聽聞,興致愈發高漲了。
張氏雖未言語,但那欣喜的神色,分明是對這個地方頗為喜愛。
“那好吧!”陳家瑞聽完瞬間皺起了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從遠處看去感覺很近,等真正走起來才知道,並非如此,大概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來到了那幾座房屋前。
遠遠望去,還以為它們與那些攤位草棚子渾然一體,待到走近,才驚覺原來兩者之間尚隔著一條路,那幾處房屋恰好位於路西把邊的位置。
張氏定睛一瞧,對這個地方更是喜愛有加,先前眼中的幾座房子,竟多達八家,每家院中都懸掛著形形色色的幌子,包子、餃子、胡餅、餛飩、燴麵、湯餅,還有一家小酒館。
隻是此時正值隆冬,碼頭已然封凍,無法行船,唯有等到次年三月三過後,方能開河,故而此處空無一人,稍顯蕭瑟。
而陳家瑞所提及的那處房屋,正巧位於末尾,四間房已坍塌兩間半,就連門板都被人竊走了,房間內部的情形,一目了然。
隻見房間內雜草叢生,雖已枯萎,但可以想見,夏季時定然是陰森恐怖。
“二弟,這戶人家為何不將房子修繕一番,位置如此優越,即便自己不做買賣,亦可租出去啊!”陳家興不無惋惜地慨歎道。
由於處在末尾,院子甚是寬闊,正房右邊尚有一塊空地,足以再加蓋三間房,後院還用籬笆圍了一個小菜園。
“聽聞這裏昔日的主人,生意做的風生水起,賺了不少錢,便攜家眷遷往縣城,將院子賣給了相熟的友人。
然而,不知為何,自從那戶人家搬來後,猶如被厄運纏身,做何事都以失敗告終,還欠下了巨額的印子錢。
臨產的媳婦得知此事,與男人大吵一架,動了胎氣,最終難產,一屍兩命。老太太也因承受不住這沉重的打擊,撒手人寰。
男人無法承受如此重創,變得瘋瘋癲癲,最終溺亡於一條河溝之中。自此,院子便成了無主之地,如今歸縣衙所有。”
陳家瑞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了哥嫂,希望他們深思熟慮。畢竟,如今這裏早已成為百姓口中的不祥之地,任誰都不會愚笨到購買這處房屋。
身為女子,向來心軟的張氏,在得知這座房屋的女主人因難產而亡時,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湧上心頭,難受至極。
還有那位老太太,倘若沒有遭遇這場變故,她本可安享天倫之樂,含飴弄孫,卻不幸追隨兒媳和孫子而去。
或許眾人都會怪罪那個男人,但張氏卻認為也不能全怪他。想必他也是心有不甘,想不明白為何朋友在此處開店能夠盈利,而他卻屢屢虧本,才會想到去借印子錢,想翻本,隻可惜媳婦氣急攻心……
陳家興瞬間恍然大悟,歎息道:“原來如此,難怪如此絕佳的位置,卻這般荒廢著。”
說來也怪,向來膽小如鼠的他,在聽到這個院中曾經發生的事情後,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對這一家人的遭遇心生憐憫。
自從小弟成親之後,他便開始篤信財運之說。或許前主人鴻運當頭,所以生意才會做得順風順水,賺得盆滿缽滿;而那位逝去的男子,則是時運不濟,所以才會諸事不順,也就是老人口中常說的,沒有享福的命。
“大哥,你竟然不害怕?”陳家瑞滿心狐疑,以他對大哥的了解,大哥此時應該嚇得麵如土色才對,怎會如此鎮定自若?
陳家興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說道:“二弟,不瞞你說,我非但不害怕,還對這個地方喜愛有加。隻可惜,想要將這幾間房重新修繕一番,怕是得需要大把的銀兩。”
此話一出,陳家瑞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還是他那個連走夜路都戰戰兢兢的大哥嗎?
雖然他對鬼神之說將信將疑,但這種房屋他是絕對不會買的,哪怕是白送給他,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大哥,你可要三思啊!一旦買下,再想轉手,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更重要的是,隔壁那家鋪子的掌櫃,逢人便說,每逢月圓之夜,這座院子裏,就會傳出婦人和孩子的哭聲,那聲音陰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陳家瑞心急如焚,苦口婆心地勸阻,生怕大哥的銀子白白浪費。
“自古以來,鬼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你怎知這不是那鋪子掌櫃為了嚇退別人,而故意散布的謠言呢?”
陳家興自然明白弟弟是為了他好,才會說出這番話,但他堅信鬼和人一樣,也有善惡之分。他們一家向來與人為善,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即使真的有鬼,也不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大哥的意思是……”陳家瑞若有所思,覺得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老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掌櫃自然不願意再多一家競爭對手。
陳家興笑著點了點頭,“正是你所想的那樣。如果這處院子永遠賣不出去,那這裏就隻有八家吃食鋪子。若是再多一家,就會分走一些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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