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說了我的困難後,便背對著他。
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心情,大概率會鄙視我,會覺得我有些無能吧?
連脫衣服都能脫成這樣,不是無能是什麼?
如果不是故意的,說不定會以為我是在勾引他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突然就覺得氛圍有些奇怪。
怕他誤會,我決定要把這個可能性扼殺,“顧夜將軍,我並非水性楊花的人,找你來幫忙是因為這院中目前隻有你在,請你千萬不要誤會。”
程家的人不論是主人還是仆人都出去幫忙了,我這院子裏根本沒人能幫我。
顧夜的手不小心碰到我的後背,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有些冰涼,外麵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雪,這樣的天,也不知道現在百姓們的禦寒衣物夠不夠?
“放心,我並沒有多想。”他道。
顧夜認真仔細地輕輕將衣帶的死結慢慢解開,似乎是怕我會尷尬,他問我:“這衣服你不喜歡嗎?為什麼要換下來?”
我看了一眼鏡子,鏡子裏的他目不斜視,眼睛一直盯著手上的死結。
“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喜歡跟他聊天的感覺,很自在。
“為什麼不喜歡了?”他問。
“我成親時就穿著這樣的肚兜,跟我夫君圓房時我也穿著這樣的肚兜。對我而言,這樣式的肚兜不同尋常。可是自他走後,我便再也沒有穿過。”
他突然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問我:“你怨他嗎?”
我自嘲一笑:“怎麼可能沒怨過?我雖然默許了他的離開,但他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我又怎麼可能不怨?可是怨有什麼用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顧夜突然又問我:“如果有一天他回來找你,你會原諒他嗎?”
我歎了口氣:“再說吧!我也不知道。”
沒有發生過的事,哪怕我在夢裏夢過無數次,哪怕我在現實裏幻想過無數次,我也不知道到時候究竟會是怎樣。
我們再一次沉默下來,氛圍卻沒再似剛才那樣奇怪,我也自在了一些。
又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衣帶滑落,他輕聲道:“解開了,我先出去了。”
我還沒來得及道謝,他已經朝著門口大步走去,看上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
我將肚兜脫下來,隨手丟在了一旁,又從空間裏拿出一套日常穿的衣服。
將淡青色荷葉肚兜套在身上後,我又陷入了難題:我沒辦法把衣帶係上。
我看了看門口,顧夜還在。
他站在門口恍如一尊門神,守護著這間房屋內的我。
我歎了口氣,又去找他幫忙了。
等他進屋後,我又一次背對著他。
他走近我,自然地伸手將我忘在後背的長發攏到一邊,我的後背在他眼前裸露無疑。
對一個男人裸露後背,在我生活過的前世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女人有穿衣自由,露臍裝、超短裙、露背裙……隻要自己喜歡,想怎麼穿就怎麼穿,沒人會覺得奇怪。
可是在這個時代,我知道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