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禹經過一晚上的思想鬥爭,終於勉強勸服了自己不要去太過在意王品川,早上起來的時候他還頂著黑眼圈堅定不移呢。
這會兒,隻是看到趙琰清和王品川互相摸了臉,他一晚上苦口婆心的思想鬥爭就全化作了泡沫。
他也想和王品川更親密,甚至在心底無比渴望著,但這份衝動的念想還是敗給了怯懦和膽小。
趙琰清可以讓其他人都等他一個,而陳時禹呢,他遇到什麼事都會提前做好規劃,保準不出差錯。
為了今天的動員大會不遲到,他昨晚就把軍訓服晾幹收好,睡前還訂了三個鬧鍾。
獨立是優點,其實背後還藏著獨自成長的無奈。
趙琰清有一群愛他的親人朋友可以無限包容、寵愛他,自然敢於犯錯,敢不做任何準備,因為總有人能讓他依賴,他也習慣了依賴。
陳時禹無人依賴,更不敢依賴,他總是顧慮太多,他怕那些嫌他麻煩的冰冷眼神,怕被掃地出門,他習慣了謹小慎微地過著每一天。
他恨自己的膽小,他不想做蝸牛。
他其實想做一陣來去自由的風,淋漓愛恨,追逐勇往。
陳時禹看著走在前麵的王品川,那高大背影,那爽朗笑容,那一身蘊含力量的肌肉,那火焰一般的溫暖的心腸……全是他的理想型。
但這人是直男,還是餐飲集團的大公子……
陳時禹黯然地想著,如果王品川是陽光,那自己便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吧,兩人天差地別,自己有什麼資格去妄想呢。
既然這份感情注定不可能擁有,那倒不如在它萌生之際就撲滅。
他告誡自己,知足吧,能夠站在他身邊,感受那份少年的澄澈熱烈和暖意,就已經很好了。
*
動員會還有幾分鍾就要開始了,運動場上沒找到班級隊伍的人仍在來回走動。
王品川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叉著腰感歎道:“好家夥!整一個綠色的海洋啊。”
陳時禹來回張望著,尋找著班級群裏說的“紅色的傘”,突然,他眼前一亮,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我們班在那裏!打紅傘的那個女生就是顏寧!”
此時,打著一把紅傘充當班級“標誌物”的顏寧正膽戰心驚等著他們。
就因為她報到的時候報名做了誌願者,班代學姐便有意“提拔”她,這次動員會要她負責讓每一個同學都按時入隊。
總有些分不清方向的同學在群裏問位置,她幹脆拿了把傘到運動場打著,在群裏說“紅傘的位置就是一班的隊伍位置”。
要知道,學校為了讓新生們擁有“鐵一般”的意誌,可是特意交代了動員會期間不允許打傘遮陽……
主席台上的領導陸陸續續來了,她這把孤零零綻放的紅傘屬實是“萬眾矚目”,顏寧硬著頭皮站著,不停安慰自己:
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堅持!就還差四個人了,等這四個人到了就馬上收傘嗚嗚嗚!!!
四人按著“紅傘”的指引,很快便找到了經濟一班的位置,隊尾的顏寧看到他們簡直像看到了救星。
她連忙收了傘,語氣裏是克製不住的激動:“你們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