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琰清連珠炮一樣的一通推理,早就跑偏到火星了,龔燁很想解釋,但他又不能解釋這種占有欲的真正源頭。
隻有龔燁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表麵上的遊刃有餘,他每天都被這種不純潔的“友情”淩遲著,守著無望的愛戀獨自酸澀。
這種心情稍不留神就會湧出,甚至傷害到他最愛的人。
龔燁語氣緩了下來,對剛才的粗魯拉扯感到十分後悔,他帶著歉疚說道:“到我這裏洗好不好?別去和他們一起洗。”
說到正題,趙琰清一下子雀躍了起來:“哇!差點忘了你這裏!空巢老人,豪華單間!”
“別囉裏吧嗦了,我要洗澡!你的浴室被征用了!”
小美人推開龔燁就衝向了浴室,還理直氣壯地吩咐道:“你去樓下把換洗的衣服給我拿上來~”
“別忘了還有浴巾,要那條香香的白色~”
龔燁無奈地笑了笑,隻得在心裏把這筆酸溜溜的賬記下來,等著趙琰清下次“作妖”時再一並清算。
別看他不久前還霸道又強勢地壁咚別人,這會兒也得乖乖去樓下跑腿了。
*
下午,操場上的訓練正如火如荼。
今天的訓練進展到了跑步和走正步,本來就曬得渾身冒汗,再加上不斷地踢腿和跑步消耗體力,更是讓新生們難熬至極。
陳時禹中午就有點中暑,上午的一小時軍姿實在是太難頂了,強撐著站完後,他腦袋昏昏沉沉的,胃裏也一陣翻江倒海。
中午解散後,他整個人頭重腳輕,走路像在飄一樣,午飯也是跟小雞啄米一樣,吃了幾筷子就沒胃口了。
沒怎麼吃午飯的慘痛後果就是,下午的訓練剛進行了不到一小時,小陳同學就兩眼一黑,直挺挺地暈倒了。
教官正讓一排一排地走正步,陳時禹跟著隊列走到一半就倒了,沒聽到教官的命令,他左右的同學們也不敢停下,隻能繼續走著。
還是“好兄弟”王品川手疾眼快,夠義氣,大個子幾個箭步衝上去就把陳時禹給扶了起來。
教官發覺有人暈倒後便馬上下了命令:“帶他去樹蔭下休息,把校醫叫過來!”
“是,教官!”王品川抱起陳時禹就跑向了樹下,將他靠著大樹放好後又趕緊跑去一旁的涼棚下找醫生。
看著王品川抱著個男生還健步如飛的身影,隊列裏一陣竊竊私語。
“哇,他力氣也太大了吧!”
“怎麼感覺他抱人跟拿瓶水一起輕鬆呢,太牛了!”
“切,這哥們兒為了偷懶也真是豁出去了。”
“就是就是,抱著個男的就跑哈哈哈哈,這要是個妹子我還能接受。”
……
“吵吵啥呢?”這麼的無紀律實在是讓教官忍無可忍,他揪著一個大笑的男生拎了出來:“你樂嗬啥啊,給我分享分享唄?”
被當場抓包的男生紅著個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教官身旁尷尬地站著。
這下,隊列裏徹底鴉雀無聲了。
遠處的王品川緊皺著眉頭,校醫察看過陳時禹的症狀後,很淡定地說道:“小同學別緊張,他就是中暑了。”
“在樹下休息會兒,再喝點藿香正氣水就又能活蹦亂跳嘍。”
陳時禹還是暈暈乎乎的,老醫生從包裏拿出一隻藥遞給了王品川,“來,你照顧他把藥喝了。”
別處又有人暈倒,老醫生囑咐完後就匆匆忙忙過去了,王品川便再次升級為“王醫生”。
“時禹?來把藥喝了。”王品川拉著陳時禹的手臂搖了搖,糙漢子一下子沒控製好力度,簡直要把人晃得更暈。
“嗯……”
陳時禹無力地抬了抬頭,光潔額頭上的一滴汗恰好流進了眼睛裏,瞬間刺激得他一陣酸澀,他細白的手顫抖著,卻虛弱得無力抬起。
小室友兩隻圓圓的眼睛閉得緊緊的,臉上也是很痛苦的表情,這可把王品川急壞了。
還好他裝備齊全,王品川從包裏拿出一大包濕紙巾,胡亂抽了好幾張“敷”在陳時禹臉上,下手就是一陣亂抹,跟擦桌子似的。
耗費幾張濕巾後,陳時禹臉上便白白淨淨,再也看不到一滴汗了。
“這樣順眼多了。”
王品川對此十分滿意,在他看來,擦完臉的陳時禹就跟那些洗完澡的流浪小動物一樣,又煥然一新、蓬鬆可愛了。
不過,被他洗刷一通的“小動物”陳時禹可感覺不太妙……
臉上泛起一陣“不正常”的冰爽,一陣小風刮過後就跟結了冰一樣涼颼颼的,陳時禹被冰得倒是清醒了許多。
他費勁兒地揉揉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一臉迷蒙地開口道:“王品川,你給我臉上塗了什麼呀?”
“好涼……”眼睛周圍的皮膚實在過於敏感,陳時禹眼角甚至沁出了幾滴生理性淚水,這下,眼睛更加睜不開了。
“就是拿濕巾擦了擦啊?咋回事?”王品川十分疑惑,他又拿起那包濕巾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
“運動型濕巾,超級勁爽薄荷,冰點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