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懟了她一下:“這是我能攔住的嗎?他一句父君讓他這麼穿的就把我的話堵死了,出了門就當不認識,都離我遠點,我嫌丟人。”
湯嫻心中歎氣,麵上維持著微笑。怎麼辦,這能怎麼辦,誰能懂她的心思,誰能懂?這個家她是什麼地位?誰也不聽她的,她誰也管不住。
湯鈺今日為了彰顯自己的淡雅文靜倒是沒怎麼說話,就是那個眼神一直黏在遲暮身上。
幾人一同出府,從左到右分別是綃、遲暮、湯嫻、李氏、湯鈺。
有湯嫻和李氏二人擋著湯鈺怕遲暮看不見他,快步走到前麵想給幾人留個背影也好。
湯嫻一眼看出他的意圖,牽著李氏的手走的飛快,勢要讓幾人平行。這三人走在前麵身後的下人也呼呼啦啦地往前走。
還沒進入最繁華的街道,幾人之間就隔了大幾十米,綃懶洋洋地十步一停五步一頓,走得格外緩慢。
遲暮自然是遷就他,畢竟她就是來過二人世界的。
過了好一會兒湯家幾人才想起自家客人還在大後方,幾人十分尷尬的在集會的一塊大牌子下等著二人。
“啊呀,這集市太大,一不小心就走散啦。看來我得好好跟在裴大人身邊,給大人引路。”湯鈺裝腔作勢地一笑,李氏看得渾身難受,死死的掐著湯嫻的手腕。
遲暮聽到這番話,心中就一個念想:又整上這尬的。
“我們別說這些了,煙火表演快要開始了,快進去找個好位置。”李氏說著拉起了湯鈺的胳膊往裏走,湯鈺不太情願的被拉入人群中。
幾人跟著走進去,裏麵人流攢集,擺攤的賣藝的全擠在這裏,李氏和湯鈺在一個賣發飾的小攤上挑花了眼,湯嫻給李氏挑選發簪,兩人站在那裏格外甜蜜。
遲暮覺得這裏也沒什麼意思,轉頭卻發現小魚正盯著湯嫻和李氏,隔著麵紗也能感受到幽怨,大有一種我們不夠甜蜜的意思。
遲暮低眉笑道:“小魚也想去挑一支?”
綃冷笑著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傲嬌:“我不挑人家挑剩下的。”
湯鈺小跑幾步走到遲暮麵前:“裴姐姐,你看我戴這支簪子怎麼樣?”
綃:。。。。
“不怎麼樣。”
聽到遲暮毫不留情的反駁,湯鈺苦澀地抿了抿嘴,死皮賴臉的又說了一句:“那我再去挑一支。”
某魚陰陽怪氣道:“你魅力可真大。”這一路走來不知多少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男男女女,今日穿的也格外惹眼。
“沒你魅力大,要不然也不能被你勾搭到手。”遲暮一把摟過他的腰身,上元燈會,繁華萬千,兩人在洶湧的人潮中逆行。
小魚沒問去哪,他知道遲暮是想帶走出人群。從世界吹來的風在耳旁喧囂,而我的私心卻總是想將你藏起來。
遲暮是這樣,他也是。
兩人走到一個山坡,隻有幾盞零星的燈火在那,這裏的安靜與剛才的喧鬧形成明顯的對比,晦暗不明的燈影,月下婆娑的樹影,相依的人影。
“嘭”的一聲巨響,煙火騰空而起,在天空中綻開,像飛流的銀色瀑布,完全散開後又像是在空中徘徊的星辰。散開的那一刻,月亮也難以爭輝。
而沉寂已久的綃把握住了這瞬間的絢爛,煙火升天的一刻,他掀起鬥笠的麵紗,如薄霧的再次麵紗落下時將二人籠罩,銀色的瀑布飛流照亮天際,朦朧之間他俯身獻吻,愛意蓬勃......
一吻結束,情意愈濃。忽的一聲裴姐姐,將美好的氛圍破壞。
遲暮從麵紗中出來,正好看到湯鈺正在上坡,不耐煩的情緒達到極點。
“裴姐姐你們怎麼在這呀,剛才的煙火你們看到了嗎?”湯鈺興衝衝地走來,穿著個奔喪的白衣,在夜裏像個前來索命的女鬼。大後麵的湯鈺和李氏看見他來也緊趕慢趕過來,生怕他惹是生非。
“裴姐姐這是與我們走散了呀,那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我在前麵給你帶路。”
“倒也不必。”
綃忽然開口在場幾人都猛然抬頭看著他,綃很少和除了遲暮以外的人交流,本以為是個好欺負的,沒想到一張嘴就這般不留情麵。
湯鈺略顯驚愕,問道:“不,不必什麼?”
“不必貼上來和我們一起走,還要我說的更明白嗎?”他要氣死了,一到情意濃烈時就殺出個礙事的,老的是小的也是,真想把他們都殺掉。
湯鈺瞪著眼,語氣越發跋扈:“你這是什麼話,你是什麼身份。裴大人還沒開口,哪輪得到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