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意聽著他抽泣的聲音,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比隋穗高,身體也比隋穗結實,即便是蹲著也比隋穗高出不少,他傾身抱住隋穗,藏住他的哭聲,也藏住他布滿淚痕的麵容。
“很難過嗎?”渠意親了親他的發頂,等他哭完才繼續給他擦眼淚。
原本就亮的眼睛此刻更是水浸過一般,嘴巴和眼睛都哭得嫣紅發腫,不能再哭下去了,渠意給隋穗用濕巾擦了眼睛後哄:“先回家好不好?”
“回湖心亭。”渠意補充。
隋穗點頭,身體還在稍微的因為抽噎而抽搐。
看他這樣子,渠意就猜到他昨晚就應該有情緒了,隋爺爺的身體狀況林教授幾乎是下了定論,現在這麼快回來應該是沒有進行全程治療。
想來是昨晚有情緒,猜到了什麼,但不敢確定,自己爸媽也瞞著,身心都處於忐忑中,今天到渠意麵前才敢稍微哭一會兒。
“眼睛疼不疼?”
隋穗搖頭,一直被渠意拉著跟在渠意後麵,跟著他上了出租車回家。
渠意沒有自己做飯,點了外賣到這裏,給隋穗倒了杯熱水讓他坐下喝。
“渠意。”隋穗出聲,哭了許久,雖然沒有出聲,但嗓子還是避無可避的沙啞了,顯得格外沉重,他抿了口水,想說什麼。
但剛剛開口,又是一聲哭腔,實在控製不住心裏的情緒。
渠意拍了拍他的肩,然後摟著他親了親嘴,說:“沒事,可以跟我說,我不會不理你的。”
聽了這話隋穗安心了些,自己克製了洶湧而來的哭意,深呼吸幾個來回,將手裏的熱水都喝完,再說:“你昨天生氣了。”
“沒生氣。”
“騙人,”隋穗盯著他的眼睛,讓他無所適從,說,“你昨天就是生氣了,在我說要回去之後。”
渠意微歎,隻好隻說:“我就生了兩分鍾的氣,不可以嗎?就兩分鍾而已。”
“可以。”隋穗鄭重的點頭。
隋穗也隻是想確認一下渠意是不是生氣了,但並未有要求他不能生氣,無論因為什麼,每個人都有生氣的權利,包括渠意。
他沒有立場要求渠意一直對他的行為和言語長期包容,即便現在的他們是戀人關係。
隋穗看著他又問:“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渠意沒回答,到浴室拿了一個幹毛巾,用熱水浸濕後敷在隋穗的眼睛上麵給他消腫,那雙眼睛腫的像紅桃核,險些睜不開。
“我不是說了?隻有兩分鍾。”
“嗯,”隋穗應聲,說,“你今天還說我說什麼就什麼。”
渠意以為他是要翻舊賬,挑眉玩笑道:“是我表達不清楚,但你確實應該好好想想我為什麼生氣,你覺得呢?”
隋穗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仰著頭閉著眼,讓溫熱的毛巾蓋在眼睛上,源源不斷的熱意傳到眼睛裏,很舒服。
“我沒有翻舊賬,我隻是很認真的說,我不想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渠意。”隋穗說,渠意看見他抿了抿唇,又說,“如果我有什麼說的不對,你可以跟我說,但我不想聽這種話。”
“……好。”渠意點頭,他聽見隋穗的最後幾個字都有些顫抖,顯然正是這句話點燃了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