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穗似懂非懂,隻是低聲應著他的話。
“隋穗。”渠意又喊他。
“嗯。”
“你願意說給我聽嗎?”
渠意好像在誘哄他,聲音很輕柔,低沉如潺潺流水,流進隋穗的心裏。
隋穗好半天沒說話,過了不久有些疑惑地開口:“你說,爺爺還好嗎?”
這話好像很難回答,渠意思考了一下,說:“治療了就會好的,而且情況不好轉應該也不會回來。”
渠意是這樣說的。
隋穗不知道信沒信,反正沒說話,話音裏也沒有哭腔,更沒有疑惑,他一直看著那團影子,很平靜地開口:“我感覺他還是瘦了。”
說完又像是自我否認一樣,說:“不會,他的字還是以前一樣著墨很重,不像沒力氣的樣子。”
渠意也問了穗知隋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時而好時而差。
差的時候膝蓋疼,所以隻能坐輪椅,他懷疑是癌細胞轉移,但穗知說去檢查的時候,隻是風濕外加骨質增生。
他和林教授也不過是憑經驗猜測,也做不了什麼數,自然是相信穗知的。
“爺爺有點風濕,而且老年人骨質疏鬆也很常見,好好養著也不嚴重。”渠意跟他解釋。
之所以不說,是因為隋穗到現在都不知道隋老爺子得的是癌症,沒人告訴他,他隻知道爺爺要治病,隋亭年輕的時候在國外人脈廣,方便些,所以帶著老爺子出國治療。
隋穗在這方麵並沒有多想。
“但是我不是說這個,隋穗。”渠意說,“我是讓你不開心要跟我說,為什麼最近不黏人了?”
這話說得過於直接,饒是隋穗現在心思再多,也沒忍住耳尖發紅,他悄悄反駁:“我之前很粘人嗎?”
“還好,一般般,我的意思是還可以更黏一點。”
“是不需要我了嗎隋穗?得到我了就不珍惜了嗎隋穗,你原來是……”
“好,停!”隋穗聽不下去了,渠意演戲太水了,他無奈道,“演得一點都不像……”
他從渠意懷裏起身,想了想,然後說:“現在我們都很忙啊,你要忙著教課,我要忙著比賽,還要了解一下輪船聯誼。”
不是這樣的,渠意盯著他,凝視著他的眼睛,此刻隋穗的眼睛裏隻有自己,但不是這樣的。
隋穗說的好像沒錯,他找不到漏洞和錯處,但他直覺不是這樣的。
連隋穗都不知道自己的這番看似真誠又實在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何況渠意。
這兩人的感受一樣,但沒有證據。
渠意沉默片刻,忽然說:“是因為我說讓你好好照顧自己嗎?”
“……”
隋穗不知道。
“真的是這樣嗎?”渠意又問了一遍。
隋穗看著他搖了搖頭,說:“我隻是覺得,你說的很在理。”
“在鬼的理!”渠意迫不及待地反駁他,“我叫你照顧好自己的意思是好好吃飯按時吃藥,不是讓你什麼都不跟我說,也不是讓你吃藥不跟我說,更不是讓你一個人偷偷難受不告訴我!”
隋穗驚呆了,磕磕絆絆疑惑地問:“是,是明銘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