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曾誌鵬完全看不起眼前這個小丫頭。
在他看來,池柚不過是在母親庇護下長大,嬌生慣養的千金,沒什麼腦子,長得倒是很漂亮。
年輕貌美,充滿活力,比池莉還要好看。
池柚初中的時候,曾誌鵬覬覦過池柚。
他在池莉看不到的角度,盯著池柚的身體各個部位,毫不避諱。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盡管他是入贅的,但他是男人,這個家早晚都是他的。
池柚也早晚由他擺布。
可惜的是,池柚非常警覺,很快就察覺到了曾誌鵬令人不安的眼神。他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掩飾,明目張膽地將自己露骨的眼神落在池柚身上。
池柚知道這位令人不喜歡的繼父不僅對家裏的財產有所覬覦,對她也不懷好意。
所以和曾誌鵬一直不對付,到了高中直接就搬出了別墅。
那個時候,曾誌鵬覺得池柚太好拿捏了。池柚能做的唯一的反抗就是和自己吵架,像個叛逆的孩子,在池莉麵前也不討好,吵不過就躲。
不過是個小孩,哪有什麼手段對付自己。
曾誌鵬一直抱著這種心態看待池柚。
就算是一年半以前,曾誌鵬也覺得池柚很好拿捏,很好對付。隻要用大人的手段去對付她,就能讓她閉嘴,乖乖聽自己的。
可是現在,曾誌鵬發現一切都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樣了。
他不再是以前手上有足夠籌碼對付池柚的那個繼父了,而池柚,也不再是過去一無所有,掙紮生存的普通空姐。
他什麼都沒有,卻要應對法院寄來的起訴書,還要翹班去派出所錄筆錄。
這一段時間,他過得很艱難。
他想過,在這裏堵住池柚,逼著她撤訴和解。
可是被池柚用這種調侃的方式點破自己以後,曾誌鵬下意識就感覺腿軟了。
她和陳謝年有點像。
想起那個人,曾誌鵬頓時覺得渾身都戰栗起來。
那段在地下聲色場所受盡折磨的日子,曾誌鵬不敢再回憶起來。他被磨盡了尊嚴和傲慢,變得現在這樣膽小怕事,佝僂著脊背。
池柚和他保持著三米遠的距離,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看著他,雙手環胸,眼裏冷淡,不帶一絲情感,問:“你想我撤訴?”
曾誌鵬縮著肩膀,點點頭:“我……賠不起。”
“怎麼可能賠不起,陳謝年夜不是沒給你錢,你不也有工資嗎?可以分期。”池柚佯裝驚訝地“啊”了一聲,“不過你是不是還得分期買你公司的房產啊?”
曾誌鵬的公司是墓地。
房產就是墳墓。
這無疑是在用最惡毒的話咒他死。
曾誌鵬和池柚在內心裏,都在用各種最惡毒的話罵對方。隻是現在池柚說出來了而已。
曾誌鵬臉青一陣紫一陣,磨著牙咬牙切齒卻又不敢說什麼。
池柚緩緩下了兩級台階,和曾誌鵬在一個水平麵上站立麵對麵。她才發現,自己現在和曾誌鵬個子差不多高了。
他駝著背,暴瘦了很多,視覺上比他實際身高矮了不少。曾誌鵬本就不是高大的個子,如今在池柚麵前,竟顯得更加瘦小。
“你知道嗎?”池柚輕聲說,“我用法律的武器對付你,已經非常仁慈了。我可沒有用你那樣的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你。”
曾誌鵬垂著臉沒有說話。
池柚深吸口氣繼續說道:“我念在當年我媽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開心過一陣子,才用這麼文明的手段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