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春正想親自動身去尋細雨,討要銅鏡,現在的細雨已經通過《幻霓裳》承接了韓四的一部分命格,不敢保證什麼時候銅鏡就認可細雨,認她為宿主。

然而一聲咳嗽聲突然阻止了他,白煞正式醒來。

他靜靜的看著門外,門外的天空已經飄雪,北地寒冷,屋外冷風凜冽,趙長春不覺得寒冷,前世他是南方人,幾次出差北方都是夏天,卻少有見過如此的雪景。

每每看到這番景色,心頭都是一陣心酸和惱火,總有些鬱氣難以發散。

本想吟詩作賦,抒發一下情緒,奈何沒有這個詩情,隻好作罷。

《嫁衣神訣》突破成功後,就很少呆坐,都是以熟絡功法神通居多,趁著舒展身體時,把剩下的金冠雞挪到了旁邊的院堂屋裏,防止它們被凍死。

趙長春注意到動靜,看向白煞。

白煞開口道:“你怎麼變化成這個鬼樣子?”

“什麼?”趙長春卻沒想到,他醒來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說這個,一時都有些懵圈。

他先前搶了一個路人甲的衣裳,一直用變化的麵容和元夕接觸,就一直把衣裳穿到現在,都快餿了,這讓他覺得很是尷尬,以後還是得找點清潔的符咒存著。

“好了,別在閑扯了,我還有很多事想要問你。”趙長春顯得有些不耐煩。

“確實,還是談正事吧,談完後我也該離開了。”

“什麼意思?梅雨蘭不是說你會在我身邊待上一段時間嗎?”趙長春說實話,也不太願意被人監視,窺視自己的命運,尤其自己還是個低階修士。

可是早前那種他隱隱感覺到的被束縛和被操縱的感覺,讓他無能為力,關鍵是他現在什麼也不知道,隻有一個梅雨蘭像個謎語人一樣,說白煞會告訴自己一些消息。

“因為新的棋局又開始了,需要提前布局,我得盡快過去。”

“我不太明白,就像是將軍廟裏一樣,血鬼王真的降臨,也隻是詭界冥河的一個詭異之王而已,難道人間界的修士真的應付不了嗎?會成為覆滅人間的劫嗎?”

趙長春直接道:“或者說,你能把關於棋局的事情,和關於我的事情一起告訴我嗎?”

“劫既是一個意誌,也是一場無止境的噩夢。《天元棋局》誕生於劫,而劫則誕生於天地意誌。”

“劫不單單隻是指某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是黑澤,甚至不是血鬼王,而是環環相扣的天地意誌。”

“此方天地通過劫來摧毀紀元,收攏文明成果,來補全殘缺規則。”

“或許是此方天地的規則出現了什麼破損,或許是更強大的未知故意設計的,總之,天地規則不完善,導致此界出現第一條規則,修行功法需要代價。”

“代價生怨,死而有悔,便生詭,詭推災,災成劫,劫滅世,一個紀元的文明結晶便用來完善天地意誌,祂在修補自身。”

“這是一場看不到希望的輪回,也是一場不斷鏖戰的棋局。”

“可是天地意誌是公平的,所謂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每一個文明的哀嚎,同樣影響著劫,劫是文明的黃昏,卻也是絕望過後的希望。”

“天地意誌從不偏愛誰,也不在乎眾生怎樣掙紮,甚至可以說祂樂意,反正祂可以一直等,總有等到的那一天。”

“於是《天元棋局》就此誕生,給我們留下生機,棋局的勝者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劫想要摧毀紀元文明,而我們則是想要活下來。”

“這就是棋局的真相。”

“劫以天地布殺機,我們則用人心解困局。就像是無量觀主敬胤為擺脫血鬼王的汙染,甘願成為我們的棋子,以雷劫阻止血鬼王降臨。”

“道是善戰者無赫赫威名,因為棋局內的輸贏,有時候看的是棋盤外的布置,將軍廟裏要不是你及時送來棋子,從中攔截灰袍人的殺局,血鬼王的降臨就會快上許多,天地意誌就會倒向另一邊,那時候就算敬胤再渡劫阻攔,也會出現意外。”

“到那時候,層層疊加的殺機就會頃刻間湧現,莫說是大修,就是整個文明都是掙紮的螻蟻。”

“可是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而且這些為什麼能夠告訴我?”

聽到這麼多驚天消息,趙長春感覺自己立馬就要被天地意誌給弄死,不過發現周圍沒有任何異常後,才鎮定下來,問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