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哥說:“我妹她不知道還能熬多久,這幾天你要盡量陪陪她,讓她開心點。”
我無言,點頭。
譚哥說:“我妹前一排時間表現很怪。那時候爸病,她把打工的錢都基本上交我帶回家了!”
我點頭稱是,難得她孝心。
“可是後來我們也擔心她一個人在廣東孤苦無助,又沒有多少錢,所以常常不定期給她電話,剛開始她還可以聯係到,但有時經常關機。開機了她卻說很忙!”
我也明白,那時我也誤會了她!
“我們擔心她累壞了,讓她注意休息……”,譚哥接著說:“她卻說沒事,她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突然受傷了,急需一筆錢,所以她額外又兼上一份工……”。
我心情有點沉重,那時我富信廠工傷。
譚哥盯著我:“看你對我妹一往情深,我什麼都說了……”。
譚哥接著說:“我妹此時什麼活都做,為了錢,竟然去賣過幾次血……”。
聽到此言,我心越來越重……
“但這顯然不是個辦法,正好她處的是一個大酒店部長的職位,你不知道,酒店是多麼的複雜……”。
我的心提到了嗓眼兒!
譚哥接著說:“有一天,來了一位酒店的熟客,據說是從香港那邊境外來的,這個王八蛋很有錢,而且不喜歡夜場,卻專門挑部長或服務生。”
我想起那對惡心的肥胖鹹豬手……
譚哥語氣也相當的無奈:“那天勤勤正好是值班……”。
“別說了!”,我打斷了他的話。
那頭晚上發生了什麼,是人都會明白。
“你真的是她的那個‘很要好的朋友’了,這幾天辛苦你了,難怪她願意為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這個傻丫頭,真命苦!”,譚哥終於說完……
我但無言,唯有淚千行。
男兒有淚不輕彈,我擦幹眼淚,卻看見譚哥也已是淚流滿臉,泣不成聲。
回到病房。
我抱她上床,蓋好被子。
譚勤勤握著我的手,幽幽地說:“梁梁,終於再見到你了,我很開心……”。
久畢,她又說:“我一定努力,好好地活下去……戰勝病魔……”。
………
她睡著了,我看著她微笑地睡著的,眼角還滾出一顆晶瑩的淚珠……
我輕步走出。
淚水卻是再次奪眶而出,悲傷逆流成河!
前一天似是回光返照!
譚勤勤的病情卻是越來越重!
這幾天持續發高燒!
我沒敢離開她半步!
這一天她似乎又好點,還醒了!
看到我,譚勤勤掙紮著起來,我急忙扶她坐好,給她打上一杯水。
譚勤勤拒絕了,她艱難地說:“梁梁,我給你唱首歌,好嗎?”,
我……,
“好的,好,好……”,我噙著淚點點頭。
譚勤勤張了張幹澀的嘴唇,她說:“口琴,拿來!”
我拿出口琴,譚勤勤接過我唱響,嗚嗚,嗚咽淒哀的聲音,卻是一首歌,仔細一聽,赫然是那首熟悉的《至少還有你》: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跡,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氣。
為了你,我願意,動也不能動,也要看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跡,
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讓我們,形影不離。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這裏,就是生命的奇跡……
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那裏……
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
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