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娘,這段時間你好好管管那個孽女,簡直無法無天。”
沐文遠被沐懷梔氣得冒煙,一直到回臥房,還餘怒未消,不由和馮鳶抱怨。
馮鳶翻看著府裏的賬本,頭也不抬。
“鳶娘,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沐文遠不滿。
“聽到了。”馮鳶這才放下賬本,抬頭看向他,淡淡道。
“你身為親生父親都管不了,我當然也沒法管,這費力不討好的差事我可不接。”
瞧見他大動肝火,又忍不住笑起來。
“也不怪那丫頭脾性大,要是我攤上一個十八年來對自己不管不問,現在又來指手畫腳的爹,我也叛逆。”
從今天宴會上的表現,她就看出沐懷梔不是個吃氣的主兒,毫不意外沐文遠會碰釘子。
“鳶娘!”沐文遠簡直要氣死了,她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好了,別氣了。”馮鳶起身倒了杯茶遞給他,放緩聲音哄兩句,免得真惹惱了他,勸道,“你這大女兒是有成見的,你就別瞎操心了,免得又惹人厭,氣的還是你自己。”
沐文遠說了一晚上也是口幹舌燥,接過茶杯灌了一大口,冷哼道。
“那等她闖出大禍,別求到我頭上!到時候,那我就把這孽女逐出家門,讓她自生自滅!”
看他努力挽尊的樣子,馮鳶覺得好笑,也不拆穿他。
雖說當初下嫁給沐文遠有奇貨可居的意思,畢竟他狀元及第出身,嶄露頭角後就深受各方招攬。但他本人生的一副好皮囊,儒雅英俊,又不曾有納妾的心思,這些年一直和她相敬如賓,馮鳶也很是滿意,總要給他留點麵子。
而在夫妻兩人秉燭夜話的時候,話題中心的沐懷梔本人,已經裝睡偷偷翻牆出了沐府。
有著商城裏的輕功卡以及可以消除存在感的隱匿卡,還有係統友情提供的小地圖,她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張侍郎的府邸。
順利地找出張侍郎的罪證收好,沐懷梔也沒急著走,而是從商場裏買了些殯葬用品,做了個小機關吊在他臥房門口,又在窗戶上貼滿紅紙。
然後,蹲在窗戶底下,掐著嗓子喊。
“著火啦!快來救火啊!”
睡夢裏的張侍郎猛然驚醒,聽到有人喊著火,再一看窗戶上通紅一片,像是火光漫天,頓時慌了神,連滾帶爬翻下床,逃命似的往外跑。
一推門,倒吊的紙人從頭頂掉下來,詭異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紅豔豔的嘴唇差一點親到他那張老臉上,白慘慘的紙錢滿天飛舞,落了他一身。
“啊——”張侍郎心跳驟停,登時嚇了個魂飛魄散,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老爺!”小妾忙著穿衣,慢了一步,幸運地躲過一劫。
等她收拾好,張侍郎已經抽過去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守夜的小廝這時候也聽到慘叫聲趕過來,看到光著屁股蛋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張侍郎,眼睛差點沒瞎掉。
他們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麵麵相覷,誰也不願意犧牲自己抱個光溜溜的糟老頭子進屋。
最後沒辦法,幾個人商量了一下,給張侍郎蓋了床被子,然後分別抬著胳膊腿兒把人架了進去。
沐懷梔暗戳戳站在屋頂上旁觀,見小廝們一臉生無可戀,滿眼都寫著自己髒了的模樣,憋笑憋得肚子疼。
看了會兒熱鬧,她這才滿意離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