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猜錯的話,她這是醉了?

薑宴珩看了眼那盤醉蟹,麵上露出懊惱之色。

是他疏忽了,他沒想到她酒量竟然能差到這個地步。

他輕聲哄著沐懷梔,想勸她放開自己,但她卻根本聽不進耳朵裏。

隻是傻乎乎地笑著,醉醺醺的小臉在他胸前一通亂蹭,嘴裏反複嘟囔道。

“男媽媽……喜歡男媽媽……”

薑宴珩哭笑不得。

沐懷梔像是個八爪魚扒在他身上,他扯都扯不開。

怕弄傷她,也怕失禮冒犯,並不敢太用力,最後隻能這麼僵持住,實在是左右為難。

瞎忙活一通,沒有任何用處不說,自己快要成了隻熟透的蝦子。

那白玉般的麵龐連同脖頸通紅一片,頭頂上幾乎要冒出白煙。

他無奈苦笑,隻能僵硬著身子,盡量不去觸碰懷裏柔軟的嬌軀,等她自己鬧累了自己消停。

鬧了一會兒,沐懷梔動靜明顯小了很多,懨懨地窩在薑宴珩懷裏打哈欠。

“梔梔,我帶你去休息好不好?”

薑宴珩見狀立刻哄道。

沐懷梔哼哼唧唧抱緊了他的脖子。

薑宴珩輕笑,抱著她起身,將她放在內室的軟榻上。

也幸虧他曾經練過武,並非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才能流暢地完成這一係列動作。

他本想著,這下能結束自己窘迫的困境。

誰曾想,哪怕困得眼皮打架,沐懷梔仍不肯離開他。

在他以為她要鬆手時,她忽的收緊手臂,一勾他脖子,猛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

薑宴珩步伐一個踉蹌,差點壓到沐懷梔身上。

他及時在她兩側撐住手臂,望著近在咫尺的芙蓉麵,心髒差一點從喉嚨裏跳出來。

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吻到她!

方才的一幕在腦海裏慢幀回放——她柔軟水潤的唇瓣微張,與他呼吸交融的刹那。

一瞬間,薑宴珩像是被燙到,猛然移開視線。

“梔梔,先鬆手好嗎?”

他竭力仰著頭,拉遠和沐懷梔的距離,氣息不穩。

她卻不依不饒。

隻要他露出要強行抽身離去的意圖,她就變臉,一副委屈得要哭出來的模樣。

“要男媽媽陪……一起碎覺……不要走……”

“梔梔,這於禮不合……”薑宴珩聲音發顫,羞得眼尾都染上胭脂色。

但和醉鬼是講不通道理的。

不滿足她的要求,她就要又鬧又哭。

沐懷梔眼眶稍微一紅,薑宴珩就繳械投降了。

“你啊——”

他無奈歎息一聲,隻能順著她的意思來,緩緩在她身邊躺下。

而她翻身一滾,正正好好滾進了他懷裏,抱著他的腰,又把頭埋在他胸前。

滿足地嘿嘿傻笑起來。

看這麻利的動作,一點也不像個醉鬼。

薑宴珩又好氣又好笑,低聲嗔道。

“小色胚。”

望著她紅撲撲的小臉,他無聲勾唇,神情裏沒有任何不虞之色,盡是縱容。

拉過錦被,細致地給她蓋好,隔著被子輕輕拍打她後背,眉眼溫軟。

“睡吧。”

……

沐懷梔一秒入睡,睡得香甜。

薑宴珩卻是做不到像她一樣沒心沒肺。

溫香軟玉在懷,說是沒有任何旖旎心思是假的,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平和與溫暖的滿足感。

薑宴珩垂眸,視線一遍遍描摹著沐懷梔的側臉輪廓,怎麼都看不夠。

就像在平蕪府城內分別那日,他久久地目送她,想要把她的身影牢牢刻在心裏。

薑宴珩也說不清自己是何時對她心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