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事事都依靠著慕錦儀,出行是靠龍吟,慕錦儀給的。殺敵靠法術與武術,慕錦儀教的,還有慕錦儀的空間裏學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雞毛小事,都與慕錦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真是有夠不要臉,既要又要,靠著別人才得來的一切,卻又想要獲得一切的掌控權。
可她又能做什麼?慕錦儀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之間的隔閡相差甚遠,
可以當朋友,但不能吐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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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入了進退都不行的狀態。
她到底該怎麼辦?找個地方放肆哭一場?還是把接下來要發生的慘劇都透露出來,做好應對措施?又或者直接把慕錦儀殺了。
這幾個人裏,總得死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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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煎熬腐蝕著大腦,也許,也許?
也許一開始,一開始她就不要出生,不要經曆那些讓人麻木的事,不要再假裝成真正意義上的人類,就那樣孤僻地成為自己,是不是一切都會好很多?
他們說的沒錯,陳盈很無聊,很莫名其妙,沒有幽默感。顧月憐蠢,笨,自私,煩人,媚男,厭女。
都是爛人。
都是爛貨。
為什麼要執著於這些,明明可以繼續麻木,敷衍下去,自私又偏執地選擇讓自己活得好就夠了,這又沒錯,人都是自私的。
可是她忘不掉,以前從來不這樣的,以前,一件事情,有過一次之後,再來三次四次或更加嚴重,都覺得無所謂了,那又怎樣呢?隨便吧,不想管了。
但是這件事,它牽扯的不止是顧月憐,還有許多無辜的人,
是,她真的很聖母,那也是她活該。跟別人沒關係。
話鋒又轉回來了,顧月憐間接殺了人,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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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死,卻又自私不敢去死。
其實結論既然已得,那就執行就好了,去死,隨便找個辦法就行。遲遲不敢,還不是因為她偽善,做作,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心裏罵著該死,人卻仍舊好好活著。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荒謬。
可笑。
覺得自己內心受點煎熬和愧疚,就算是解脫了嗎?
“純純他媽的腦子有病。”
電子屏對麵,慕錦儀神色厭煩,看著幾條狀態框,
“自我感動什麼啊?”
不過是一條條程序設立的電子數據,長的像人也就罷了,連人那副醜惡的嘴臉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真的叫人惡心。
有病。
‘最好是現在就去死。’
慕錦儀皺著眉,將電子屏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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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可恥,也無用。問題隻會一直擺在那裏,變成更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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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八
夜半三更
顧月憐坐在桌前發愣,睡不著,睡著了更是心虛,不敢睡。
聽見帳篷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帳篷打開了,月光探進來,冰冷又悠長。
“還沒睡?”
一個略有些稚氣的聲音響起,熟悉的聲音。
那人將帳篷的一邊束起,接著來到她麵前,
“弟子見過長老。”
顧月憐發覺是她,驚訝了但不多,上前行禮,淡淡道。
六長老隻是淡淡笑了笑,搖搖頭,
“你怎麼就是想不明白呢?”
“……”
“別忘記疼的感覺,麻木是不會讓事情有轉機的。”
“其實道理你都懂,但霧霾不是這麼輕易就能驅散的,走出你的舒適圈,選擇那條正確的道路吧。”
“別太畏懼那些東西了,多依靠自己的能力,你有這個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