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活的好好的。”
“她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指尖挑起一支毛筆,順手在空中畫出了幾筆,
明明沒有墨汁,但卻畫出了一片片帶筆鋒的花葉,
“活是活著,可你這麼突然地將她從暗黑的溫室中揪出來,她麵對著這個寬廣的世界,從來沒有人帶她了解過,認識過。
她現在的處境,不就是一個在嬰兒床裏撐大的巨嬰?沒有多少實力,自身條件也不怎麼樣,你指望她這一腔熱火做出一番事業,可這火沒有任何木頭墊著,也沒有任何東西引燃,她能如何?”
“其實,活不活,我又怎麼能知道呢?人與人之間的評判標準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你都算不得人。’
表麵上不太理會,心裏倒是白眼翻上了天。
“她如今在嶽國。不如你親自去看看。”
顧月憐已經掌握了與慕錦儀聊天的方法,聽後麵就行。
其實就算慕錦儀沒有提及什麼,但是聽著她這一大長串的話,也能若隱若現地感覺到,慕錦儀根本沒把她當人。
慕錦儀不是那種為了表達和展現自己就這麼說一大堆話的人,確切地說,她根本不可能在別人麵前表現自己。
而她說的這些,既不是想讓顧月憐更加了解她,也不是想體現自己長了個腦子。
樂清公主的性格,顧月憐當然是知道的,她當然也有腦子,當然也能想得到。
這些話完全是沒有任何必要的,慕錦儀卻非得說個半天,而且這跟劇情又沒關係,幹嘛說這麼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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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也已經沒那麼重要了,罐子已經碎了,它隻能是空著的。
顧月憐前麵啥也沒聽進去,淡然地開口道,
“在哪?”
“泉州。”
“走。”
話音剛落,場景瞬間轉換,看這樸素的裝潢,大概是在某家客棧。
環顧四周,沒看見別人,
“她人呢?”
“出去了吧,我看看……”
片刻道,
“嗯,她出去了。你下樓往右邊橋上直直走,走到那附近的亭子,她在那邊。”
顧月憐走到門邊,轉頭問道,
“你留在這?”
慕錦儀隻是點點頭,
“嗯。”
聽她這麼回複,顧月憐也就沒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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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江岸,沒什麼看頭。也不是趕集的日子,街兩邊不怎麼熱鬧。
遠遠的就能看見,江邊的亭子裏坐著個弱柳扶風的姑娘,一身長裙煙藍色,望著江邊的柳樹,
顧月憐默默走過去,
走到亭子裏,
“天氣不好,怎麼在這坐著?”
樂清公主見了她,有些不自在起來,坐得直了些,
“你…來了。”
“有什麼想問的嗎?”
抬眸看過去,顧月憐看著她,神情那麼普通,那麼自然,樂清公主欲言卻又止,搖了搖頭。
“……不,不必了,我可以解決的。”
氣氛又回歸平靜,顧月憐靠著欄杆,望著天空,兩人都各自有心事,不約而同地沒有開口,天氣從多雲變成陰雲密布,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沒帶傘。
“要下雨了,不回去嗎?”
好巧不巧,她剛一開口,雨就淅淅瀝瀝地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