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的刁難可難不住顧雲天,他卸下背後的背簍,單手輕輕一拋,就見那背簍“咣當”一聲穩穩當當地落在了空著的那排作為前麵的車板上,而他自己輕輕縱身一躍就上了牛車,渾身的冷氣讓劉百合的娘也訕訕地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她倒是也沒想著怎麼難為他們倆,隻是自家姑娘的名聲就因為顧雲天全都毀了,結果他竟然一點兒負擔都沒有地帶著新娶的媳婦兒買了這麼多好東西回來,這讓她覺得沒麵子的同時也窩了一團火,就想著給他們找點兒不痛快,結果這不痛快也沒找成。
正在她覺得憋屈的時候,突然看到前麵從藥鋪裏匆匆走出來的一個婦人,劉百合的娘眼睛biu地一下就亮了,那不正是白雲溪的娘親林氏麼!
想到之前聽到村裏人議論的昨天發生在顧家的事情,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放過,劉百合的娘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她大聲喊了一聲:“白家嫂子,白家嫂子!”
林氏的心情現在十分不好,昨天去了一趟顧家不但沒拿到任何好處,反而讓兩個兒子遭了大罪,村裏的趙大伯已經給看過,也給了外敷的藥,可兒子們過了一夜臉上反而更腫了,連吃飯都張不開嘴。
婆婆昨天就已經罵過她了,今天看到她的大孫子們這副慘樣兒,對她又是劈頭蓋臉一通罵,還趕她出家門來鎮上買藥回去給白雲山兄弟擦,她出門的時候村裏的牛車已經走了,無奈之下隻得靠兩條腿走過來。
這會兒的林氏又累又餓,剛想著要能遇上村裏的牛車就好了,結果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扭過頭兒去就看到了劉百合和她娘那兩張刻薄的臉,剛想撇嘴,又看到了坐在牛車另外一排座位上的白雲溪,當時怒火“騰”地一聲就衝上了腦門兒,連旁邊坐著的顧雲天都沒看到。
見到林氏變了臉,劉百合的娘心裏就是一喜,她用眼角瞥了白雲溪一眼,故意又大聲說道:“白家嫂子這是去抓藥了?家裏有人病了嗎?”說完,視線還在她手上拎著的藥包上打了個轉兒。
昨天發生在顧家的事情牛車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她這會兒這麼一問,大家夥兒都朝著林氏看了過去。
“哼!還不是這個死丫頭,”林氏也確實沒讓她失望,走過來爬上牛車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指著白雲溪的鼻子就罵:“我當初生了你就應該把你浸在尿桶裏淹死,也好過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之後讓你對著你的弟弟們動手。”
這樣的話在原主的記憶裏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對此原主早就麻木了,反正不管怎樣,隻要林氏不順心,這樣的話那就是張嘴就來,但白雲溪能慣著她嗎?必須不能啊!
“嗬,我倒是希望你一生下我就弄死我呢!不過我估計你肯定舍不得,要不然這十幾年來誰給你做牛做馬地伺候那一大家子人啊!你也好意思說拉扯我長大,我能長這麼大全靠我命硬好麼?”白雲溪張嘴就懟了回去。
大家夥兒隻是聽說白雲溪嫁了人之後性情大變,不但一改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就連親爹娘和弟弟們上門兒都被打了回去,半點兒便宜沒讓他們占到,他們聽了都是半信半疑,可這會兒聽了她毫不猶豫地懟上了林氏,這才真的信了。
“ 就白雲山和白雲海那兩個廢物,我打他們怎麼了?我是他們的姐姐,教訓自己的弟弟天經地義,再說了,我打他們可是為了他們好,就他們那兩張隻會噴糞的臭嘴,打兩下都便宜他們了。”白雲溪似乎剛才沒說解氣,又補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