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也未果,看看天色已經不早,白雲溪拄著膝蓋站起來,該做晚飯了。
上午買的肉切塊兒焯水,加蔥薑,沒有料酒,隻能倒點兒米酒代替了,用勺子撇出浮沫,煮上差不多三五分鍾,用筷子能插進去後撈出來洗淨。
在鍋裏放一點底油,用小火將紅糖炒成棗紅色,加大火放進切好的肉塊兒煸炒,再加入各種調料後倒入清水,將肉塊兒浸沒,然後放鹽,倒入醬油,用小火開始煲。
燉肉的功夫淘米蒸了一鍋二米飯,考慮到爺爺,特意多加了點兒水,省得米飯太硬老人家吃了不好消化。
半個時辰後,整個兒小院兒裏彌漫出了一股子肉香味兒,白雲溪用筷子掐了一小塊兒肉尖兒吹了吹放進嘴裏,濃鬱的肉香又彌漫了整個口腔,她滿意地眯了眯眼。
雖然調料不全,但勝在所有原料全都原汁原味,味道竟然比她在現代做出來的還要好吃幾分。
白雲溪麻利地把肉盛出來,鍋底留了一點兒肉湯,把切好的大白菜和泡發的幹蘑菇放進去燉上。
忙活完了坐在小板凳上歇氣兒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貌似顧雲天進山時間不短了,天色都已經開始發暗,可人還沒有回來。
再聯想到下午沒來由的心悸,白雲溪心裏升上了一種不好的感覺,顧雲天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這個念頭兒一起來就怎麼都按捺不下去,心慌意亂的白雲溪在院子裏原地轉了好幾圈兒,直到一股焦味兒鑽進她的鼻子,才想起來鍋裏還有米飯和菜呢!
給爺爺送了飯進屋之後,白雲溪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晚飯,原本油亮亮、香而不膩的紅燒肉都讓她吃得沒滋沒味兒的。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洗完了碗筷的白雲溪心裏越來越不踏實,老覺得顧雲天出了事兒了,正等著自己去救呢!
“我真是欠了你的!”最終白雲溪還是恨恨地跺了跺腳,抄起家裏的鐮刀往山裏走去,心想她就往大山的外圍找找,要是找不見的話就要求村裏人幫忙一起找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呢!
進了山之後,天色越發昏暗,能見度也越來越低,腳邊的草叢裏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於耳,白雲溪覺得傍晚的大山仿佛張著大嘴的巨人,等著她這個“晚餐”自投羅網。
第N+1次打起了退堂鼓的時候,她突然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兒,當即頭皮就是一麻,大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敏捷度描繪出了一幅顧雲天血肉模糊地死於非命的畫麵。
這個時候白雲溪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和身體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腦子裏瘋狂叫囂著趕緊原路返回,可兩條腿卻順著血腥味兒飄來的方向走去。
走了沒幾步,前方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還有拖拽重物的動靜。
白雲溪趁著腿停下來的功夫搶到了身體的控製權,飛快地指揮著身體躲到了身邊一棵大樹的後麵。
血腥味兒越來越濃烈,腳步聲的主人也逐漸顯露出了身形,白雲溪瞪大了眼睛看過去,一個趔趔趄趄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身後還拖著一個沉重的龐然大物,最重要的是那個身影居然該死的熟悉,不正是顧雲天麼!
林子裏挺黑的,白雲溪也看不出他身上是不是有傷,可就憑著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兒還有他踉蹌的腳步就能判斷出他此刻的狀態來。
“誰?”剛想著現身的白雲溪不小心踢到了凸出於地麵的樹根,差點兒被絆了個跟頭,往旁邊搶了兩步,結果就聽到了顧雲天明明已經沙啞了,到仍舊壓迫性十足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