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已經泣不成聲,福妧也想起來自己在街道看到的場景。
“他爹把石墩兒藏了起來才躲過了一劫,幸好遇到了你們,不然我可憐的孩子,可怎麼辦呀!”
婦人還在啜泣,懷裏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福妧站起身抬頭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經溜走,黑色的天空已經漸顯一點點藍。
環視一周,有的孤家寡人一個,想喝口水,卻拿不到碗。有的人跌倒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有太多無助的人在自己的麵前,看了看裏麵整夜忙碌的薑白他們,福妧知道,自己也該做點什麼。
天已見亮,林子楓看著手中的解藥愣神,薑白見狀走上前來問:“師兄,怎麼了?有辦法了?”
林子楓點點頭,又搖搖頭。看的薑白又丈二的和尚抓不到頭腦。
“師兄,你這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這是什麼意思?”
“與其說這是疫病,不如說這是毒!”
薑白吃驚的看著林子楓,林子楓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薑白知道,治病救人的事情上,林子楓從來都不會開玩笑。
“你是說,這是有人故意下的毒?可是這症狀我記得我之前在一本書上看過,跟書上記載的一模一樣!”
林子楓放下手中的湯藥,然後麵色凝重的看向了薑白。
“目前也隻是我的猜測,現在解藥是做出來了,下一步便是試藥......”
薑白聽完便要轉身離去說著:“那我這就去問問看誰願意試藥。”
林子楓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玉堂,示意他一起去。
二人匆匆離開,完全沒發現林子楓碎發下的額頭布滿的汗珠,林子楓強撐著扶住了桌子才讓自己沒有頃刻倒下去,伸手從衣袖中掏出一枚雪白的小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放到了嘴裏含上。
良久,蒼白的臉上才重新顯現些許顏色,林子楓失神的望著二人關上的破舊的屋門,手中的藥瓶不由的攥緊。
“小白,我還能幫你多久!”
屋外,薑白來到了院中,朝陽已經緩緩升起,暖暖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也照在他的心裏,仿佛這些人也已經迎來了他們的朝陽。
“諸位,師兄他已經研製出了專門克製這疫病的藥,不知道誰願意以身試藥!”
薑白的聲音剛說完,原本還在竊竊私語討論薑大夫在做什麼的人們一下子靜下來,連身體似乎也被定住一般,沒有一點點動靜。
剛接過病人喝水的碗,福妧看著眼前景象頃刻間的變化,心裏也在打著鼓。
原本撕心裂肺的表達痛苦的人沒了聲音,叫囂著為什麼自己的藥遲遲沒有到的人不再發出動靜。
是啊,誰願意以身犯險呢。雖然自己也快死了,可是那不是還有那麼多替死鬼麼!人心啊!
人心的善惡頃刻間便被一刀分開。